“你是我家娘子,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你,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妖法,让男人看见就喜欢。”感情的事情,庄询向来坦诚,他讨厌说一套做一套,讨厌背叛,既然娶了司琴宓做妻子,那么不能背叛她,要对她好。
“有可能哦,说不定还是个狐狸精。”司琴宓开玩笑说,以前觉得都是志怪传说,现在随便听什么都感觉有神魔在内,听庄询的描述,一眼沦陷,那仙魔世界,有个狐狸精,应该很正常吧。
“不是狐狸精,没有那种勾人的欲望,怎么形容,算了算了,我在想什么东西,她一个成国人,我和她有什么交际?无非色心动了,反思一下,我是不是膨胀了,这也敢想。”庄询吐槽说,对方一看就是高门大户的配置,而且重点还成熟,指不定是什么人妻呢。
那一瞬间心跳加速,天旋地转,一抹风情几分妖娆,感觉眼里只有她,想把她娶回家里,但是看看自家媳妇,现在还一脸担忧的模样,庄询就有种钝刀子割心的痛感,都说过了他向来是谁对他好,他爱怜谁,讨厌把别人的真心不当一回事。
一想到这里,再想到刚刚那种迷恋的感情,荷尔蒙躁动平息了,自己都还没让娘子过上好日子,报答她下嫁自己,辛苦为人妻,为自己操劳,居然对别的女人动心了,真是畜生,不当人。
“郎君要得到这样的美人,就要做皇帝哦,只要你做了九州的皇帝,她哪怕是南方荆国的女人也能成为你的后宫。”司琴宓反而鼓励庄询说,想要激发庄询的雄心壮志,让他意识到高位才能拥有更多美人。
“好了,不说了,告诉你是让你点醒我,不是让你鼓励我,让我抱抱就好,我最喜欢娘子了。”言语朴实无华,色心躁动已经平息,庄询眷念的搂着自家娘子,产生了怜爱之情,这么好的女人在自己怀里,他有种满足感和幸福感
排除杂念,自己只要把握好这份小小幸福就好,不能花心,自己以前看小说和电视最讨厌男主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天还想一个是一个,他们到底尊重过自己的妻子吗,这可是自己的另一半。
只是起个色心,偏偏像是出轨一样,司琴宓偎依在庄询怀里,对方的真心她感受到了,是真的想把他的真心,他的宠爱全部塞给自己一人,不留一点给别人。
一旦发现有这种端倪,立即反思自己,把这种情况扼杀在萌芽,这便是自己的郎君,或许才能并不出众,但是他的真心实意,让人动容。
她摩挲着庄询的手臂,享受着庄询对他的宠爱,心里越发苦涩烦闷。
她觉得她自己没有资格享受这种恩宠,庄询的一片真心,她是真的承受不起,不是她心思动摇,她嫁给庄询已经做好一辈子追随永不相离的决定了,是觉得庄询的爱放在自己这个人妇上真的太沉重了,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她不曾想过自己还能获得如此宠爱,她的身份不能承受如此宠爱。
所以自己要如何回馈他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专宠行为呢,司琴宓思虑计较,得出的结论只能是改变庄询专宠的想法,还没等她组织语言,庄询已经小心翼翼主动用脸颊蹭起她的鬓角,司琴宓露出一个放弃的笑容,让庄询轻蹭她的秀容,主动贴上去。
融通心意,沉重的负担随着这个小动作瓦解,先做好当下,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
“郎君,该背策论了……”耳鬓厮磨一阵,那种烦闷的心情好多了,司琴宓一看外面的日头,提醒庄询说。
“好。”庄询依依不舍的放开司琴宓,似乎还意犹未尽。
“那妾去做饭了。”司琴宓站起来,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
“是不是该请一个丫鬟……”
“好了,妾乐在其中呢。”
夫妻平淡的快乐,在这样不太平的日子弥足珍贵。
另一边的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在庄询刚刚坐过的茶馆。
“大师兄贵为国师也要当街卜卦吗?”姜娴婌轻笑,已经把斗笠摘下露出,雍容华贵的娇靥。
“那个苗子你发现的?”一身普通道袍的老道苦笑着,没了紫衣,显得更像是邻家老人。
“孝廉都是我请人推举的,师兄也对他青眼?”姜娴婌大方承认说。
“确实不错,有仪态,气质中正平和,调查了,日常也是守礼施仁,今天本想试探一下他的虚实,你出现看来人言属实,不过你是怎么发现他的,他居陋巷,众不闻其名。”老道赞扬说,有些佩服姜娴婌发现人才的本事。
“他曾经为我手下的商队理过账本,有术算的本领,本来想带回赵国的,没想到他竟然冒大不韪收殓司琴家女的尸首,让娴婌有了举荐他为孝廉的想法,得知他拒绝美妾金银,娴婌都还有些惊愕,特意来看看真伪,今日一看,应为属实。”姜娴婌点点头也认可了庄询的品性,好色和爱钱不是错误,但大部分人去做错事都是为了钱和色。
“确实,仅仅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对一个凡人,属实不易。”
作为在现场的人老道的也特别关注了庄询的动作,仅仅对视一眼,略有惊愕与爱慕就移开了目光,看向丑陋的发妻,露出惭愧的神情,接着面无表情。
“别把娴婌说的像是妖魔一样,不过是姿容出众,但是庄孝廉确实如现在所讲的这个故事一样,守节有礼,对国公夫人的引诱不动摇,反而步步后退。”姜娴婌听了这个故事先是哂笑,然后感觉又很贴切庄询今天的表现,好色不影响德行,喜欢美貌可以说是人之常情,可是急色的表现会让人不舒服。
“既然他是你的,老道也就不出手了。”老道士抚摸着胡须,有些可惜说,难得在虞朝这种地方发现这种好树苗了。
“大师兄说笑了,娴婌又怎么会是那种圈羊之人,再说娴婌是客,师兄是主,多事需要仰赖大师兄帮助,这份功德愿意让予师兄,解师兄一时之急。”姜娴婌没有选择独自吃下庄询未来会产生的善缘,反而推让出来。
“老道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两颗树苗能解决的了,不用相让,倒是希望你把他带回赵国,至少不用被虞国的风气污染。”老道叹叹气,自家知道自家事。
“可是妾愿意举荐他做官就是因为想要他这种人多一点,多保两年虞国。”姜娴婌也是无奈说,树不能挪,挪了就不能培养了。
“明白了,他没有堕落腐化前,老道也会保他一程,不过赵国和景郑两国就这样干耗着吗?”老道作为入世修行的修行者,自然听得懂姜娴婌的意思,是因为想要虞国有些忠义的官员才对庄询进行举荐,如果出了虞国就没有这种理由了,算是应承下来,毕竟对他也有好处。
“两国互为犄角犹如虞成两国,相较而言,比起虞成来说,君主更加圣明,一旦攻打其中一家,另一家一定会出手,赵国虽强也难以两线作战。”
姜娴婌说到这里,无可奈何,她早就想解决这两个腹心之患了,可赵国所在豫州是不折不扣的高端对局。
敌对的两个国家政治清明,君臣一心,将士用命,而且近有姻亲,还和幽国遥相呼应。
赵国被两个国家盯的动弹不得,这两个国家也被赵国震慑,也不敢对其他国家出手,困守在豫州一地。
大家现在都在做战争准备了,等待变数,目前唯一的变数就是景王年迈,却在立储的问题上动摇不定。
手下的诸位王子们已经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兄友弟恭。
“毕竟大争之世,要决出真龙可不是那么容易,这也算令子在成为天子路上的一道磨练吧。”老道恭维说。
“那是自然,我儿有帝姿,杀伐果断,能摄群臣,娴婌教了他整整一套帝王心术,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君王了,赵国也是天下少有的强国,我儿一定能统一天下,匡扶九州,祭天承运,登临天子,毕竟娴婌可是玄女娘娘卜算的天子之母。”提到儿子姜娴婌忍不住自豪说,她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培养。
“你还真不客气,这么小视天下英豪?”老道听姜娴婌自豪的语气,和印象里的小师妹重合起来了,三十多年,没有改变。
“既然目标是统一天下,那自然就要有统一天下的豪气,岂可做小家模样,不是我姜娴婌小看天下英豪,王孙贵胄,而是我家儿子就是未来的天子,我不信还有谁能在做皇帝方面强过他。”姜娴婌这里展现莫大的气度,以及强烈的自信。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老道心里想,但是没说出来,毕竟当时的虞国和现在的赵国不可同日而语。
“那就要祝姜师妹得偿所愿了,我也该向陛下复命了,至少表面上看,这位庄孝廉确实当得起孝廉之名。”老道告辞说。
“大师兄,抱歉,我得意忘形了。”姜娴婌以为自己说话得罪了老道,没顾及到老道现在的感受,赶忙道歉。
“我葛潭岂是这种小气之人,是要真要去向陛下复命,不然可不好安排这位庄孝廉的位置,你们能登仙大师兄我也高兴,修行第二为修心,这里都能忘记?”老道板着脸,训斥说。
“是娴婌着相了。”姜娴婌反应过来,有了笑容。
“好了,你是什么脾气,这么多年没变过,也算是你养的树苗,想想怎么在陛下面前说他。”葛潭表情轻松,似乎回忆起还在求道的时光。
“别夸的天花乱坠,这些当君王的都有逆反心理,你说的越好,他们越不高兴。”姜娴婌提醒说。
“你也别小看老道了,这点我是懂的,万寿宴上再见。”提起卦盘,葛潭慢悠悠走下楼。
第27章 布恩泽
“管事,实在是没有水喝了,兄弟们撑不住了。”面色古铜的汉子,满脸虚弱说。
“这批东西不能丢,再坚持几天,援军就会到,放心吧,这次任务结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圆脸白净的管事咬牙说,同时熟练的画出大饼。
“没水想坚持也困难。”汉子说的是客观困难。
“那就杀马!这总有水喝了吧。”管事也是果断,直接下令说。
“好。”看管事松了口,汉子赶紧朝门外走去。
广阔的视野下看得出这是一个山坡顶的小营寨,依靠峭壁而建,联通的只有一条小路。
营地里几十号人,看到了汉子从营帐里出来,一个五大三粗横眉的壮汉试探性问:“何二哥,管事可答应了。”
被叫何二哥的男子点点头,一众人顿时眼冒金光,何二哥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大汉相视一眼往马厩而去。
随着一声悲鸣,热腾腾的马血被端上。
让人送一些给值班的兄弟,每人分到一小碗。
干燥的嘴皮接收到水分,人们的脸上露出放松愉悦的神情。
有人就着面饼,三两口吃下,显得有了一些精神。
“前日说援军到,昨日说援军到,今日还说援军到,这援军几时到。”吃了饼,粗眉壮汉嘴里还满嘴血。
“阿罗,你少说两句。”何二哥训斥说。
“我也不是怕死,是答应了小询哥,要接他去成国的,做不到我死也不会瞑目!如果他在虞国因为战乱不幸遇难……”阿罗舔着嘴角的血迹说。
“胡说什么!”何二哥一巴掌拍到他的头顶。
“我错了,我错了……”阿罗捂住嘴。
“活该,庄先生你也敢议论,还好你被二哥打了,不然我也想揍你一顿。”一旁瘦高的少年嬉笑着。
“黄貂,我惹不起二哥还惹不起你?”阿罗被笑后涨红了脸。
“罗岳成,你过来呀。”
“好了,闹什么,黄熙你也别拨撩他。”何二哥叫停了两人的闹剧。
“是,二哥……”
“何二哥,你们说的这个庄先生到底是谁,兄弟们也多少有些好奇。”其他的汉子好奇的说,在这三人的小团体听说过太多这个名字了。
“……”三人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吗?”有人奇怪说。
“不是,只是很难形容这位庄先生。”黄熙摇头说。
“小询哥他有时候像是菩萨心肠,有时候又冷酷的不像是人。”罗岳成也在一旁配合说。
“是,救人的标准不同,我们这种绝境之人救,路过跌倒的老人却不扶。”何二哥也无法理解庄询的行为。
“听起来倒是一个随性的人。”其他人也感到稀奇。
“很是古怪,就连喝水都要喝先沸腾后冷却的。”黄熙补充说。
“奇人奇事,有些奇怪之举实属正常。”其他人说。
“何二哥是怎么和他扯上联系的?看样子何二哥这样也和随性两字扯不上关系。”有人好奇说。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原来是东华道的捕头,新来的节度使丰政想要敛财,要我找理由去抓东华城的富户拷打,我不愿意,就被降职成了小捕快。
后面反被以前得罪的富户报复,只能逃出东华道,道路上被恶人袭杀,身中刀伤,银钱被抢,来到尹都伤势发作,妻女欲为娼以活命救我。
第一次便被庄先生撞见,念小女幼小,便花钱让两人回去,连续三日,日日如此,家妻知其人品,哀求庄先生救我,愿把小女卖予他为奴。
庄先生没有答应,问了缘由,便带我去医馆看病,一切用支,尽皆承包,养我在家,直到我有活命的本钱。”
说到这里何二哥的脸上感激涕零,一众人也在同情何二哥中对庄询产生敬意,这年代这种好人,真的不多了。
一般换他们也就嫖了女人就不管了,哪里管什么女的小不小,小不是更好?
“昙侄女及笄了还小?”罗成岳也算是第一次听说。
“庄先生是这么认为的,不到十八不算成年,并且言行一致,我入住后对我的妻女也是避让有加,阿罗你说后悔没把庄先生带出尹都,我何衡就不后悔?要是他在,我死在这里也不怕家里妻女没人照料。”何衡脸上也出现悔恨。
“是呀,就为了领到一年的奖银,留在混乱的尹都,老罗我觉得不值,搞得兄弟几个养不起他似的。”罗岳成还在愤懑。
“你还养庄先生,要不是庄先生,你早死在米店了,还养庄先生。”黄熙不客气的揭他老底。
“你个黄油老鼠好到哪里,媳妇和人私通,打的你腿都折了,要不是询小哥看你可怜,指不定你都要被奸夫淫妇弄死了。”罗岳成也是不甘示弱,相互揭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