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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明砚这才慢悠悠起身,被江潇宁推搡着赶出的同时还不忘一直用鄙夷的目光蔑视着祁应衍。
    王者的挑衅。
    祁应衍瞬时怒火中烧,好在江潇宁及时把人赶出了病房,他的充沛的情绪才得以稍稍缓和。只是哪怕病房里只剩下江潇宁,祁应衍的神情也不好看,面目发青。
    “傅成朝。”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他仍旧没忘自己前来到此的目的。
    “你还是个人吗?”他磨牙凿齿,“你就是这么对待辞洛的?”
    “你把辞洛扔在那里,不听他的解释,就是为了和那个男的见面?这就是你做的事,傅成朝,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话到最后,他咬字越来越重,眼里闪着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
    相较于他满腔的情绪,江潇宁倒是平静上许多。
    因为段明砚的重手和突然闯出来的小电驴,延迟了一下午的剧情进度条终于开始走了。
    照着台本,他念出了傅成朝的台词,“他出轨了,不是吗?”
    “好,傅成朝。”听到这句话的祁应衍眼神里果然透露出了对他的失望,尽管如此,他还是代替苏辞洛澄清了当天的事,像是在与昔日的好友做出最后的决裂,祁应衍说的格外缓慢,言辞也极为的铿锵有力,“我今天就告诉你,你以为的出轨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辞洛为什么会和你口中的出轨对象见面吗?”
    “他是被迫的!”祁应衍掷地有声,“那个人渣以手上有辞洛的照片为缘由,骗辞洛过去,强迫他发生关系!”
    “傅成朝,这就是你口中的出轨,这下你满意了吗?!”
    江潇宁疑惑了一瞬。
    原文中这个情节傅成朝是不信的,不然他也不会被安排追妻火葬场。但亲口听到奇怪的发言和在书里看到这些字眼还是有很大程度上不同,比如震撼程度更上一层楼。
    江潇宁因此问出了心下不解的困惑,“这难道不是吗?”
    不等祁应衍有所回应,他便接着道,“你说他是被人渣以手上存有以前的旧照尤为被强迫发生关系的,你不是也说了‘发生关系’这四个字吗?在己身有恋人的期间和另外的人发生关系,这不就是出轨吗?不是吗?”
    “以及……”
    似知晓了祁应衍接下来的话一样,江潇宁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就算你说他是被迫的,可如果我当天晚去了一点,他是不是真的就和那个人渣发生了关系。还有……”
    “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告诉我的话,这样的事情早就能得到解决了。是因为对我的不信任吗?还是没有把我当做他的恋人,觉得我知道了这样的事以后就……就不愿意接纳他了?可是我早就知道了他的一切,并且追求了他整整一年。”
    “或者是他不想让我为这样的事情担心,选择独自承担,想要以发生一次的关系结束过往的一切,往后就可以安稳得和我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少年的目光清凌凌,“为什么愿意和他的前男友发生关系,但在和我在一起的期间,不愿意和我有肢体接触,他的心理障碍……没有了吗?还是……为了以后能和我一起过上安稳的生活,他甚至刻服了他的心理障碍和别人发生关系。”
    “我需要一个对我百般不信任,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自以为是的以出轨的方式……对我好的恋人吗?嗯?”
    除了最后微微上扬的语调,他的话始终平淡如水,像是真的只是在说出心中的不解,询问几个简单的问题。
    仿若当事人不是他一样。
    这就是这样一些话,让祁应衍的大脑倏忽一片空白。
    是啊,为什么,他在反问自己,为什么辞洛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瞒着成朝。成朝问他的问题,他一个都答不出来,辞洛他……
    “所以我不信他的话,应衍。”江潇宁念了最后一句台本,也完成了“祁应衍找上门告知真相自己却不肯信”的剧情。
    完成剧情之后,他便离开了病房。
    同一时刻,祁应衍心下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这件事难道真的是辞洛的错吗?辞洛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告诉成朝?
    可下一刻,他便为自己心中怀疑辞洛的想法而懊恼。
    不,不是这样的。他主动为对方辩解。
    辞洛的付出和辛苦他也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江潇宁留在他心中的那一点涟漪很快便消失不见,如没入大海的石子,眨眼消失不见,不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海面似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是这样的。祁应衍想。辞洛他……
    “喂,那个谁。”
    一道磁性的男声忽而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很清朗的嗓音,但不知道是不是语气的问题,听得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不对。
    祁应衍神色骤变。
    这个声音。
    他猛地转头,来人还没映入他的眼帘,点点砂砾大小的影子便从他的视野里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
    祁应衍本能的循着东西落地的方向望去。
    其中几个似乎掉在了他的床被上。
    不等祁应衍拧眉,一道道刺耳的炸裂声在房间内响了起来。
    “砰!”“bom!”“轰!”
    满屋子的摔炮。
    祁应衍被吓得立起了身,双手撑起往后猛地一退,后脑勺猝然撞上了白漆的墙壁。
    这一声比所有摔炮响起都要来得大。
    “咚!”
    他不动还好,一动,一个落在微妙位置的摔炮猛地炸开。
    “bom!”
    哪怕这爆裂声虚有其表,也足够让当事人心跳骤然一停。
    祁应衍低下了头,随着一缕黑烟漂浮而过,一点星火在棉被里亮了一下,那星火亮起的地方,正是他那受了重创的位置。
    脑中一声轰鸣,管不了那么多的祁应衍当下长腿一迈,就要下床,不想这大幅度的跨出动作极其强烈的牵扯到了他的伤口。
    梅开二度。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加上刚刚那一撞,多重痛感袭来,脑袋供血不足的他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再次昏厥了过去。
    同一时刻,回去没有看见人的江潇宁原路返回,果不其然的看见了倚靠在病房外,姿态随意的男人。
    他没站在病房门口,不知道祁应衍此刻的惨状,在视线落到男人手中的摔炮时,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幼不幼稚。”
    江潇宁看着他道。
    第35章 关于绿色这件事(八)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段明砚双手插兜,“提前给他听个响,感受一下过年的氛围。”
    江潇宁才不信他的话,“你明明就是拿来吓人的。”
    “这么大的人会被摔炮吓到,那可真丢人。”段明砚一脸的鄙夷。
    江潇宁:“……”
    剧情点走完了,他也不想在这久留,便出声道,“走了。”
    “噢,好。”段明砚闻言立即直起了身,向着江潇宁走去,“走吧。”
    他这么爽快的态度当下引起了江潇宁的警惕,“段明砚,你是不是干什么了?”
    “没啊——”
    不等段明砚话音落下,江潇宁便快步走了上前,往病房里瞧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哪怕是冷静如江潇宁,也在见到眼前的景象时不免露出愕然的神情。
    满屋子都是摔炮的痕迹,本该躺着人的病床上只余留下一揉成一团的棉被,而祁应衍……
    祁应衍晕厥在了床尾,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一只手紧紧捂住不可言说的位置。
    江潇宁看向了段明砚。
    “谁让他那么大个人还会被摔炮吓到。”段明砚试图推锅,还不忘损人一句,“丢人。”
    虽然已经走完了祁应衍这一部分的相关剧情,江潇宁也已经可以离去,但……
    但现下这个情况,出于人道主义,江潇宁帮忙喊了一位护工。
    段明砚显然尤其不满,毕竟在他眼里,就应该让祁应衍脸贴地一阵清醒清醒。
    不过好在不是他们两个留下等人清醒,因此段明砚虽然有意见但不大。
    而等到喊的护工来到病房内时,两人同时因为出现在眼前的人而愣了半晌。
    “是你?”江潇宁讶异的望着身前的人。
    “哎?是你们两个?”
    来人好巧不巧就是他们上午见到的青年。
    对方这会儿没戴粉色头盔,露出了一张极为白净的脸。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们了。”青年挠了挠头,随即问道,“对了,你们要我来照顾谁来着?”
    他说着把头探进了病房,一眼就见到地上的人,不算陌生的坚毅面庞映入了他的眼帘。
    白净青年瞪大了眼,“是他!”
    临走前,青年又拉住了江潇宁,“他醒来真的不会打我吗?他是不是觉得我肇事逃逸?他会不会告我什么的?”“不会。”江潇宁给他留了联系方式,“他醒来之后你就可以走了,要是担心有什么,可以联系我。今天早上的事你也不用担心,真要有什么问题的话……”
    江潇宁想了想,“我们都可以给你作证,他全责。”
    青年闻言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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