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你就发了高烧,天昏地转。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你痛经,下腹绞痛。
当身体上的痛苦过于强烈,甚至连心里的情绪崩塌都可以短暂忽略。
你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要死了。
救命。
然后就被江澜陪着,几乎是无知无觉地咽下了点晚饭,再吃了止痛药。
等痛经的痛稍稍被压住,你才觉得困意铺天盖地,比情绪反涌更加剧烈,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然后做了个梦。
梦里你怀孕了,实在是恐怖至极。
更加恐怖的是,你失去流产的机会,因为已经生了下来。
——那是一个很活泼的小女孩。
于是世界毁灭了。
哪怕是家庭和睦温馨,孩子并不需要你的照顾,自有叁个男人操心那些生活琐碎。
他们无微不至到你只需要给女儿抱抱,无数次和她说,妈妈真的很爱你。
等等……爱?
你用着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温暖的爱语,却无数次感觉自己是个疯子。
有一天你和方尧吃饭,没有带女儿。
“我觉得我疯了。”你平静地说。
怎么会有孩子?
怎么可以有孩子!
如果是胚胎还可以流掉,但是这是个完整的人,你总不能把她塞进子宫,还原成胚胎吧?
天天拿胶水绷带琢磨怎么把自己拼成一个社会里的正常人,结果上天告诉你,你记得保护好另一个小孩子。
你只会担心你的碎片会扎伤她,但是自己的胶水过分好用,不小心粘连上她。
方尧点头赞同:“我也觉得。你看起来并不是打算生育的人。”
没错,所以你拒绝一切纳入生殖行为以及任何边缘性行为。
你的人生太单薄,曾经的伤口靠自己都无法疗愈完全,实在无法再承担另一个人的重量。
你吃饭吃到一半,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方尧,语气坚定:“杀了我,对准心脏。”
她看起来像是个不太拟真的机器人,声音干涩地问你:“你确定吗?”
你点头。
你不需要没有掌控感的人生。
孩子会有你的妈妈照顾,而且你也留下了很多钱。
尖利的刀刃还是很冰冷,就那样直直捅进血肉,就连梦里都模拟出了几分致死的痛感。
可是你没有死,也没有醒。
你沉重地叹口气,从怀里掏出第二把。
再一次捅进左胸。
痛苦变本加厉。
“翡翡。”
江澜的声音叫醒你。
他的手指拿着纸巾,一点点擦干你眼角的泪水。
“怎么哭了?”
你吸吸鼻子,声音有点嘶哑:“可能是梦里太痛吧。死掉实在是太痛了。”
无法控制的泪和无法消灭的负面情绪一同顺着泪腺宣泄。
只是泪无法一次性干涸,情绪也是。
一次次顽固纠缠你本就脆弱的伤疤。
江澜没说什么,只是又量了量你额头的温度。
换了无数张纸巾,一次次吸干你的泪水。
然后在你又一次入睡前拦下了你。
“不要睡,翡翡。”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你发红而干燥的眼尾,让你忍不住闭上了眼,“噩梦会过去的,但是不要让噩梦接二连叁地继续。”
“我和你说一点开心的事情吧。”
无光的黑暗中你只能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好像是他之前端上的蜂蜜水,甜滋滋的温热。
你只觉得头晕到有点梦幻,又或者这又一个梦的开始。
“关于什么?”
你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场梦的内容。
“关于我爱你。”
蜂蜜水貌似蜂蜜加多了,否则你怎么觉得他的语气甜得让你想要再一次流泪呢?
---
当时写的时候这本文的定位就是情感为主,所以也没啥剧情主线。
后面再开个副本估计就完结了,是我太拖延了。
其实现在发的几章是一个月之前就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