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虽然心底有些仰慕凌劭,但也还是站在客观角度,帮灵溪指出来跟着凌劭的种种好处了。
灵溪静静地答:“等闲变却故人心,我本以为少主会信守承诺,允我一个非分之想,可是昨夜——我知道您碍于兄弟之情为难,即便苏少侠不肯帮忙,奴婢也会自己出去找姜公子。”
苏青青踌躇了一会儿,想到姜彧对眼前少女的温柔款款,也觉得成全二人是天作之合,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我帮你这一次,但是灵溪,你这样的容貌,出去太不安全了。明天务必得乔装一下,不然凌大哥那一关你也过不去。”
她从衣柜里找出了一套自己平日里的男装,递给了眼前绿裙翩跹的少女,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不忘嘱咐道:“还有你这肤色太白皙了,用这个膏子给抹黄点,不然太引人注目。”
灵溪接了过来,又屈膝郑重地向她道谢,“苏少侠,谢谢您的帮忙,奴婢知道你的不容易,希望日后可以回报您的恩情,望你日后多加珍重,女子本体娇贵,请您千万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受伤了。”
说完她又是深深的一个福礼。
听到这话,苏青青不由一怔,原来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女子身份。等反应过来,那少女已经飘然离去。
灵溪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打量了一圈,其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她唯一不舍的,是那株绝世的白牡丹。
可是眼下,她是带不走了。
正满怀遗憾,凌劭之母凌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便过来传唤她。
这婢女名叫绿蘩,最近在凌母面前相当得宠,也是个很美貌的少女,虽不及灵溪的清艳绝美,却也颇文秀动人。
这绿蘩目光不善地打量着灵溪,见她美貌更胜以往,气质愈发脱俗,目光更是尖利,冷冷地吩咐道:“许灵溪,夫人让你现在就去凝晖堂见她。”
灵溪垂头,低低应了一声是。
绿蘩听到她那清弱动人的声线,不屑地哼了一声,“动作快点,别让夫人等你!”
联想到少主清晨来找凌夫人说的一番话,更是对她嫉恨万分,言语神态也就更加不客气。
这个许灵溪简直就是个天生的狐媚子!瞧她这眉目间的春色,勾得少主竟不顾一切要娶她为妻,也不想想她配吗!都是奴婢,谁比谁高贵了,凭什么她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凭什么自己就端茶倒水伺候人?
这回夫人叫她去,一定会好好整治她一番,让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看她敢不敢再不知天高地厚妄求恩宠了!
做奴婢就该有奴婢的本分!
灵溪察觉到这婢女的不善,更不想与其争锋徒惹是非,低着头,垂着眼,不再吱声了,跟着这个绿蘩一起过来凝晖堂面见凌夫人。
凌夫人生得雍容华贵,年近四十依然容颜华美,肤色细腻如玉,可见其年轻时的美貌。凌劭俊美无匹的容貌应该是继承自母亲。
这华美的贵妇人,只浅浅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灵溪,便轻蹙眉头。
当初她是看中这丫头乖巧本分,虽美丽,却并不妖娆,这才拨了她去伺候自家儿子。
不曾想,这次凌劭才回来不久,这丫头就生出了这么多是非来。
前几天凌劭来跟她说,要把这个丫头送给结拜好友姜彧,当时自己虽有些讶异,但也是默许了,不过一个婢女,送人倒也没什么,虽然是她准备给儿子做妾室的。
但是今天一大早,她还没起床,她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跑到她门前一直等着,一见面就说要娶这丫头为妻,而且口气不容置疑!
凌夫人又惊又气,虽然她对凌劭极为疼爱,可是成亲乃是大事,她早就暗中相看了许多名门大派的千金小姐,都觉得有不足之处,怎么能放任一个婢女成为她宝贝儿子的正妻!
气的是这婢女前不久还被儿子送给了别人,身子干不干净还两说,如今做妾都已经是抬举她了,怎么还能成为正妻!
不想这丫头一段时间没见,竟出落得如此绝艳,这种令人炫目的美丽连同为女人的她看了都不免晃神,何况是正年轻气盛的凌劭,如何能经得住这等诱惑,自然是拜倒在这楚楚可怜的美人裙下,无所不应了。
凌夫人觉得自己已经猜到真相,便冷眼打量着灵溪,冷笑道:“好一个美人,真是我见犹怜啊,我这段时间没管教你们,你们一个个心气都高起来,知道暗地里挑唆少主子了,区区一个奴婢,不安分守己,竟然想做少夫人了?只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灵溪盈盈拜倒,垂眸回答:“夫人,天地为证,奴婢对少主并无觊觎之心,之前少主将奴婢送给姜公子,奴婢也是欣然应允的,不知道夫人缘何对奴婢有这样的误解?”
凌夫人一愣,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儿子今天早上口口声声地来说,定要娶眼前这少女为妻不可。
凌夫人决计不能拿引以为傲的儿子开刀,便对她冷哼道:“不必在我面前掩饰,我知道你们这些丫头,仗着年轻貌美就不安分,你要是还想在府里待下去,就老老实实地回去做劭儿的通房,若是再起幺蛾子,我不声不响地卖了你,你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