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停在豪奢的会所外,穿着燕尾服的侍应生执伞走来,为下车的沈殊甯躲着雨。
沈殊甯打开手里的伞,将钥匙交给一边的泊车员,绕到另一边接陆亭安下车。
陆亭安支着长腿走下车,站在伞下,微抬眼望向眼前的建筑。
坐落在阳林市最繁华的地段,是有名的权贵少爷的游玩会所。低调的冷色板砖,最上方挂着大气恢宏的灯牌,忽闪忽闪的亮白灯光异常夺目,光是外部装修,就已经符合传闻的名贵。
侍应生将车后座的服装带递了过来,沈殊甯伸手接过,朝身边的人说:“走吧,先进去。”
踏进门,又有侍应生弯腰引路,带着两人停到一件房间外,将房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两位,可以在里面换服装。”
点头说好,陆亭安拿过沈殊甯手里的正装走了进去。
沈殊甯为他准备的是一身藏蓝色西装,衬衣则是低调的白,一一将衬衣和外套套上身,优越的身材被正式感满满的西装衬出成熟稳重的气息,深蓝的颜色凸显出皮肤的白皙,在灯光的照射下更似荧光白雪。
陆亭安走到落地镜前,望了望镜中的自己。
他穿衣向来以舒适休闲为主,鲜少穿正装,这一穿上,倒有几分沈殊甯的气质和感觉了。
有趣地浅勾起嘴角,陆亭安抬手,纤长的手指随意地整理腕上的袖口,瞥向被他独自落在沙发上的领带。
几秒后,陆亭安走到门前,手指拨动门锁,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沈殊甯正静静站在门外等他,察觉到动静,抬眼看去。
跟他想的一样,这身西装很衬他。
唇边勾起小弧度,沈殊甯说完一句“去主厅吧”,才后知后觉到陆亭安胸口处的单调。
“证怎么没打领带。”他问。
陆亭安好像就等他这句话似的,将手插进裤兜,挑眉问他:“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微一怔住,沈殊甯如实回答:“都想听。”
“好。”陆亭安笑点头。
“假话是,我不会打领带。”
“我知道你会。”
沈殊甯垂眼看向陆亭安的领口处。
三年前,两人的婚礼开始前,在后台一间房间里,他和陆亭安各自换上服装。那天的他太过紧张,以至于双手微微发颤,连昔日不需要动脑就能做好的打领带一事都无法做好。
试了几遍都不行,察觉到陆亭安看过来的视线之后,更加慌张,领带打得越发差劲。
就在他想找个借口逃出房间时,陆亭安忽地叫住他,笑得张扬,“怎么领带都打不好了?我帮你?”
于是那天,他第一次和陆亭安靠得那样近,近到他丝毫不怀疑陆亭安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热烈狂乱的心跳声。
“真话是,想让你给我系。”陆亭安笑盈盈。
沈殊甯愣住,心脏再次无法抑制的狂跳。
好像自从陆亭安道破自己的心意后,心跳总是不可遏制地失控。
深呼一口气,沈殊甯滚滚喉结,嗓音低沉:“好。”
陆亭安一直注视着沈殊甯的神情,听见一声“好”,他笑出声,从口袋里拿出纯黑色丝滑领带,“呐,给你。”
沈殊甯接过,目光落在陆亭安的喉结和脖颈上,不自觉变得深沉。
手指轻缓地将领带搭上,指腹移动间轻轻蹭过温热的体温,敛了敛眸,他尽可能冷静如常得系好领带。
陆亭安一直微歪着头看他,唇角噙着笑,不发一言。
系好领带,陆亭安和沈殊甯一起前往正厅。
宴会已经开始,甫一进去,中央上方的圆桌大的吊灯散发出刺眼光亮,富丽堂皇的装修隐隐反射着光线,在一室西装革履的青年才俊当中,相貌出尘、气质出众的两人立刻吸引了大半视线。
侍者端着酒杯靠近,沈殊甯一手捏起一个高脚杯,递给陆亭安一个,还不忘低声嘱咐:“没用餐,别喝太多酒。”
“知道了小沈总。”陆亭安抿了一口酒,点头。
沈殊甯看他一眼,正欲唤侍者拿些甜品过来,就被身后的一道声音叫住。
转身看去,见到来人,他微一颔首,打了声招呼:“顾总。”
两字出口,沈殊甯重新看向陆亭安,轻声道:“先去吃点东西?我待会儿去找你。”
陆亭安笑了笑应下,朝面前一身黑色西装,装束严谨的陌生男子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一边的餐桌。
“这是追到了?”顾之繁看了眼陆亭安的背影,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问。
“快了。”沈殊甯敛眸,扬起酒杯,两只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倒也不枉你坚持那么多年。”抿了一口杯中的朗姆酒,顾之繁神色淡淡,说。
闻言,沈殊甯的目光移向停在餐桌前的纤长身影上,眸光流转,再开口时,语调庄重,却又似云朵般柔和:
“他值得。”
陆亭安手上端着个小托盘,夹进一些食物后,前往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将托盘放下,他往后一靠,身子陷进松软的材质里,又散漫地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地打量不远处交谈正融洽的二人。
“陆亭安?”
一声惊喜的嗓音响起,紧接着走来一道身影,盖住些头顶的光亮,落下大团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