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暗九返回住所,发热并无意识,无法前来。”
蓝慕瑾端着茶盏的指节一顿,微微蜷起,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回应。
“让府医去瞧瞧。”
暗七心下一凛,暗卫平日不能以面示人,受伤从来都是自行处理不准请大夫。
“主子,暗九没有外伤,可能是中毒,已喂过药。”
茶盏落在桌上发出磕碰轻响,暗七低垂的头顶传来皇子听不出情绪的反问。
“没有外伤,你是检查过了?”
这随意的一问莫名就让暗七感到一阵巨大压力,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如实回答。
“主子恕罪,没来得及检查,只是没闻见血腥味。”
说完了就感觉脑瓜顶上的压力一松,再次听到皇子的吩咐。
“无碍,召府医去看。”
暗七没再犹豫应声离去。
蓝慕瑾指尖推开茶盏,起身朝着暗卫居所缓步而去。
府医都要歇下了,黑灯瞎火眼前就出现了个黑衣人,不名分说薅着他后领子就提了出去。
半个字都没跟他讲,就跟强盗一样。
半夹半拽着飞墙走,吓得哇呀呀差点犯了心脏病。
最后腿脚发软的被推进了个房门,黑漆漆啥也看不见。
黑衣人伸手利落的点了灯,光一亮府医正看见对面人的鬼脸面具,又吓得差点撅过去。
暗七一个字也没说,遵循着不能透露身份的准则,只伸出一个手指头,指向床榻。
府医战战兢兢扭过头,这才看见床上有人。
明白自已是被逮来看病的。
“你倒是……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连药箱子都没带。”
暗七还是没言语,等再次把人提出去时,蓝慕瑾已经立在了窗外。
就听着府医鬼哭狼嚎,看着两人连抻带拽的窜过了墙,抬步跨进了门。
房间内只燃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萤火光线显得室内并不太宽敞。
他看见暗九侧躺在床榻上没有任何动静。
绛紫云锦衣摆就贴到了床边缘,蓝慕瑾眉梢低了低,看着熟睡的人口鼻以下围着黑布。
严严实实只漏着眉眼。
他匀了口气,屈身把布料扯掉。
果然人都已经被闷的脸色有些潮红。
指节贴到脸颊边,滚烫。
连呼吸出来的气息都是焯烫的,不太匀实。
蓝慕瑾立在床边没了动作,思索了半晌,反复猜测是因为自已解毒的原因,还是……扯出了伤口导致的发热。
暗九紧闭双眼,长睫偶尔颤动一下,好像在做梦。
微红的唇瓣轻启,微不可察的呓语着。
那唇瓣的温热湿甜忽然就冲进了蓝慕瑾的脑子,他忍不住弯身,屈着指节用拇指摩挲滑过那抹红润。
软软的,也有点烫。
靠近想听听暗九在做什么梦,有气无力的嘟囔传入他的耳中。
“狗东西…我要杀了你…”
蓝慕瑾:……
他不禁怀疑自已体内肯定还有余毒未清,才鬼使神差的来看这个傻子。
暗七回来之后发现暗九的面容是裸露的。
他之前明明特意给遮上了,生怕被府医瞧见。
难道自已记错了??
要不就是暗九自已扯掉的。
萧争的高热持续了两天,第二天下午人就清醒了,趴在床上四肢乏力。
暗七偶尔回来察看,告诉他。
“主子准你五天不当值。”
萧争瞪着眼看着面前黑衣黑面连眼睛都快看不见的人。
发了几秒的愣,最后翻了个白眼。
除了暗七,回来过的还有暗十一,看他满脸的憋闷散发着生无可恋。
偷偷递给了他个画本子。
“千万别让暗七看见。”
本来萧争根本认不出眼前同样装扮的人到底是谁。
这一说话,他的脑子告诉了他,这是暗十一。
暗十一也是暗卫中唯一一个性格活泛的,不过死怂死怂。
最怕首领暗七。
萧争抬眸看向面具后那双眼睛,听着暗十一低低抱怨了句。
“让他发现了,会打死我。”
萧争心想能看个画本子也不错,总比瞪眼趴着强,他翻开纸张,看见里头的画风就是嘴角一抽。
脑袋瓜子都更疼了。
“什么狗屁东西都没我画的好。”
亏他看暗十一藏的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什么马赛克小禁书,结果里头的线条比他暗卫服都黑。
暗十一其实没怎么见过暗九的面容,他们几个几乎一直是你回我走,半数时候都是各奔一方。
现在暗九的脸上没有任何遮挡,暗十一只觉得,长的可真好看。
“你会画画?”
萧争根本就是随口一说,他哪会画,但牛逼都吹出去了又不想让暗十一嘲笑。
“我会画春宫图。”
暗十一有会儿没反应过来,春宫图?
瞬时嗖一下就窜到桌案边上抓了纸笔塞到了萧争眼前,透过面具都能看见他俩眼放光。
萧争被他风也似的动作惊得后躲了一下,拿着笔愣了有阵功夫。
……
最后行云流水在纸上描了个葫芦形,上下可宽中间可细,最后还打勾点了俩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