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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姀会意,小心地改换着姿势,挨过去靠在他怀里坐下。
    却没坐在他腿上,而是学着他的模样,有些豪放。她裙子穿得长,也不必太计较这个,毕竟马都骑了。
    “你看,我呢是个多么体贴入微的娘子,向来都是你做什么我做什么,每一次都给你添了十足的面子吧?”
    确然如此。
    衡沚第一次带着阿姀参加恪州夫人们举办的宴会时,便有不少人对她刮目相看。自从知道了她的公主身份,她们对他,也开始刮目相看了。
    如今更是逢年节便源源不断送礼上门,他若是下令退回去,夫人们便亲自上门,说这是送殿下的,若是不喜欢,也得等殿下回来再行退回。
    衡沚本就事多缠身,也懒得再管。她们先是将私宅的后院堆满,而后放不下了,又去将召侯府那么个冷清宅子堆满。
    无他,也不是为了往他身边塞人,只是想托公主,给牵线搭桥,介绍些好亲事。
    阿姀哪是给人做媒的材料,是以见了面时,衡沚也没将这话告诉她。
    今日话赶话说到此处,便也闲谈似的,与她道来,“连秦熙那位继母杨氏,都在为自己的小女儿,拉下脸来家里,想求你给她说媒。”
    阿姀也拉下个脸来,“这究竟是谁传的风言风语,我哪有那么些适龄男女介绍给他们啊,都城的人都势力惯了,从前即便我是公主,也没几家的小姐愿意与我往来的。”
    她们不合起伙来嘲讽阿姀,也已经算是名门闺秀了。
    “再说了。”阿姀觉得稀奇,“都城若是真有好男子宜嫁,我能那么奔波到恪州与你成婚?”
    这话到底说到了衡沚心坎上,“为人父母之心,尚可理解。恪州大多武官,夫人们看不上亦是人之常情。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我家阿姀这般慧眼独具,瞧上了我的。”
    阿姀实在想笑,却又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
    “所以。”衡沚又道,“等夏日时,这套玉器交了工,还得立刻回恪州,有的是大小宴会等着你出席。”
    “对了,秦熙如何了,还有褚晴方,我好久没见她们俩了。”
    褚晴方失了母亲,又已经拜在了龚嵊名下学医,也没什么人逼她嫁人。秦刺史那继室杨氏是个心眼儿小的,有什么青年才俊,一定是先紧着自己女儿挑选,才不会为了秦熙上心。
    在衡沚方才的话里,也确实没听到什么人为她们的婚事奔走。
    “不知。”衡沚谨慎地恪守为夫之道,“本侯有家室在身,怎好打听未婚女子的亲事。”
    若是风言风语传出去,合恪州的人都该骂他负心薄幸,娶了公主还想朝三暮四了。
    阿姀叹了口气,周遭花红柳绿,也不见得多么明艳了,“其实在恪州时过得很是高兴的。家里有一院子兔子,有时和秦熙一起练武,或者和褚晴方去逛街。自从加进去了一个我,她俩也已经不那么不对付了。”
    “嗯,还有?”
    衡沚听着她细数,不由问道。这万千滋味里,也该由他一席之地吧。
    阿姀日日与他抵首而眠,又怎么能听不出他的心思。
    卖弄着关子,不甚认真,“还有?晚上回去再说吧,我得好好想想才是。”
    这件事到底惊动了王宣。
    是因为莫家做的这等仗势欺人的事,实际上与王宣还真的有些关系。
    莫家坐拥的财富,算是剑南道的独一份了。因着莫家的少东家是个痴傻的,所以有不少人惦记着莫家的家产。
    而这位新夫人赵氏,也是其中之一。
    赵氏的母家是云川王氏,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家族,却因为家中的二子王晚丧父母后,投奔了蜀中侯,在其麾下做事,最终被收为养子,而在云川声名鹊起。
    算起来,赵氏与王晚隔着些姻亲关系,也算是他的远方表妹。
    但亲戚这回事,便是无事不相识,有事攀关系的。
    是以莫家夫妻,在人到了蜀阳公堂之后,丝毫不加慌张的样子。
    以他二人的理解,来送信的那个女子,拿的虽是蜀中侯的府门令牌,但蜀中侯府中没有女眷,是人尽皆知的事。
    即便仗着蜀中侯的势,可赵氏也是王晚的表妹,谁还没些关系呢?八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怎么,我夫妻二人皆依所约,已然到了蜀阳公堂了,那位掺和我家事的人何在啊,难道不敢露面?”
    等了两日,莫夫人是忍不住了,干脆一大早叩响了公堂的门。
    衙役一早接了王宣的命令,对莫氏的上门毫不见怪,不耐烦道,“公堂重地,岂容你个妇人叫喊?对莫家的诉状已经上呈,你二人在此候审便是。”
    候审?
    莫老爷耐不住了,赶快几步上前,拦住了衙役离开的脚步。从怀中掏出锭银子,悄无声息地塞进衙役手中,“这位大人,这位大人留步。老朽初到蜀阳,人生地不熟,敢问大人,是谁递了对我家的诉状啊?所诉何事?权当是请您吃酒了。”
    衙役打量他两眼,收下银子。
    “当是诉你家草菅人命,欺压妾室吧,再具体的我也不知了。”
    莫老爷这才长舒一口气。
    这罪名倒是不怕,一来芳莲的卖身契还在他手上,算是当奴仆卖进莫家的,都让她做了妾室,也算是待她不薄了。二来,欺压妾室一说,无非是抢了她的儿女给赵氏抚养,这在寻常人家的宅院里也非特例,诉又能诉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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