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高乐的一番话,让华真行眯了半天眼睛。他吃了好几口菜之后才答道:“我虽不是鬼修,但也听说过香火之毒,能理解您说的信仰污染。
我从未打算给所有人一切想要的,这根本不可能,也不是我的愿望。我所追求的希望只是公平,让每个人都有通过努力去改变与改善的机会。
我不是作为神在许诺,只是作为人在追求。今天的几里国,是所有国人共同缔造的,在养元谷中,修行更是每个人自身的境界。
所以我说的话是真的,并非仅仅是一种态度,我了解这种手段,也能感受到恶意,但它真的未曾动摇我的道心。”
第597章、华真行的反击
信仰污染的概念,理解起来多少有点难度,但香火之毒的概念可要实在多了。
神明给人的感觉总是虚无缥缈,但鬼修在现实中却不少见。各种阴神邪祟,依附于神坛上的泥塑木雕,或者各种神秘器物,享受香火祭拜,自古不绝。
香火之毒,受毒害者不仅是享受香火的鬼神,也可能是供奉香火的民众。
鬼物有他心通,依附于神像享受香火的同时,同样会接受到膜拜者的祈愿。它若不给予回应,则难以吸引更多的香火,若是给予回应,又能采取怎样的方式呢?
香火之毒,由此而生。
这样的鬼修往往分两类。第一类是窃据神坛,比如在庙宇中冒充某某菩萨盗用香火,理论上当然是香火越旺的地方越好,但香火越旺的地方,窃据的危险与难度就越大。
第二类,庙宇中供奉的就是其本人,比如民间信奉的狐仙之类。
鬼修一直是存在的,且本身未必犯禁,各宗门也有鬼修之法传承,针对香火之毒也有相应的化解心法。
但世上各类邪修未必都能得到正法传承,也未必都能很好地自我约束。古时各种阴祟行鬼修之法,最简便的方式便是显弄神通,或诱使或逼迫民众立祠祭祀。
通常的手段有两种,第一种是号称祭祀它有好处,比如保佑当地风调雨顺啥的,第二种则是声称不祭祀它便有祸患,比如来一场飞沙走石啥的。
后者比前者要容易多了,也常见多了,因为只需要吓唬人就行,而前者毕竟还是要实实在在给好处,好处给多了人们往往就没感觉了。
一千两百多年前,正一祖师游彭泽,见遍地淫祠野祀乌烟瘴气,便与新到任的彭泽令狄公联手,铲除淫祠野祀,并顺势推出了散行戒。
当时张榜贴出的散行戒有三条——
其一,不得矫众显灵自称圣,惑乱乡里。
其二,切勿得神通而忘法本,残害众生。
其三,禁止仗道术以图淫邪,勒索黎民。
显弄神通迷惑、勒索当地民众立祠祭祀的,未必都是阴神鬼物,也包括行止有偏的妖修与江湖散修。宗门弟子尚且有门规约束,而这些修士往往没人管。
所以正一祖师定散行戒,其本人及门下弟子是最早的护戒人。后来昆仑修行各派会盟,共约立誓,同时定立的还有共诛戒。
散行戒的核心,就是禁止了修士公然显露神通、装神弄鬼的行为。在东国文化语境中,所谓鬼神并不是高高在上的概念,只是某种类型的存在,代表了神秘与不测。
修士有神通法术在身,最容易被普通人视为鬼神般的存在。
有人会感到害怕,更多的人则会提出种种的祈求,求而不得又会产生怨愤甚至诅咒,这些都是广义上的香火之毒。散行戒既约束了修士的行止,也是在护持其修行。
千年之后,华真行以及养元谷弟子也都自觉遵守散行戒,将其列入门规。
欢想实业有第三类工程,在工地上没有普通人全是修士,大家在那种场合可以尽情施展神通法术。最近华真行又把第三类工程推广到了东国宜竹市。
华真行虽非鬼修,但是香火之毒是怎么回事,他早就听杨老头讲过。
在神念中,华真行还告诉了约高乐另外两组数据。十年前,罗柴德在逃亡途中曾对华真行提起,根据样本调查,当地百分之三十的土著,都感染了致命病毒。
虽然病毒的潜伏期很长,但一旦病发,目前并没有低成本、可普及的治疗手段。
这个数字也得到了杨老头的确认,杨老头告诉华真行,几里国当时有百分之三十的民众寿元不超过十年。
罗柴德说这句话时是2020年,如今是2030年,事实基本验证了他的判断。
还有一组数据,新几里国刚成立的时候,新联盟干部总数约二十万,平均年龄二十五岁。因几里国军警稀烂的战斗力,在解放战争中,新联盟军的伤亡率很低。
如今八年过去了,这二十万人的自然病亡率却达到了百分之十二,有两万多人已经不在了,他们中的大多数还很年轻。
华真行本人有可治百病的九转紫金丹,但一枚九转紫金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新联盟采取的对策,首先是爱国卫生运动,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逐步改善医疗卫生条件。
对比十年30%和八年12%这两个数据,新联盟干部的体质似乎普遍更好,其实这也与养元术推广有关,他们是最先接触到养元术的那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