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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期末考结束放了假,南伊洛和父母的关係都没有好转,陈英秀甚至不帮她准备三餐,南琛也乾脆投身到工作,能碰上面的次数更少了。
    她则有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偷偷站在南洛的照片前说话,说的无非就是那些,聊聊家常琐事,以及练习的状况,不过这次多了点不一样的。
    「姊,我会帮你拿到第一名,然后再去赢得属于我的第一名。」
    对于这个姊姊,她的印象不深。
    南伊洛开始记事起,南洛就每天都泡在练习室,参与大大小小的比赛,登上各式各样的新闻,这些都是家常便饭的事,陈英秀和南琛也很高兴,甚至把重心都放在她身上,连同另一半对子女的宠爱也是。
    「妈妈我今天比赛要穿新的裙子!」这似乎是南伊洛印象中,姊姊说的最后一句话。
    南洛过世了,南伊成了南伊洛,也转瞬成为爸爸妈妈的焦点,以及??南洛的替代品。
    「姊,以后我只会有我的影子,我们想念你,且缅怀过去,但我终究是自己。愿你在遥远的另一边一切安好。」
    她把相框后花瓶的花束换成刚买来的鲜花,稍为整理一下,花瓣上还有露珠,也飘散着淡淡的香气。
    「姊,你在那边能看到更漂亮更芬芳的花吧?」
    几人聚在基地,有了南伊洛的帮助,他们都能有个舒舒服服的暑假,没有额外的补习、家教、题卷。
    「这是比赛的顺序。」林迦星将平版点开,停在某个页面,翻过来让他们看。
    「这个『独一调色盘』是??」南伊洛想了想,「好像没看到他们的开幕表演。」
    「我们是透过预选赛晋级的,但是有些队伍确实是在排舞上不那么擅长,因此在剩下的队伍里,用两个月的时间进行淘汰赛,选出斗舞最强的一队,他们每年都是这么晋级上来的。」
    「原来是这样。」
    江璟翊若有所思。
    「比赛的规则是三战两胜,三人代表,每人约六十秒的展示时间。」傅深解释规则。
    「那另外三个人呢?」
    「会有这个规定,其实也是怕选手受伤的话要有个调养时间,不仅如此,其馀人可以观察队友及对手的状态做纪录进行復盘。」
    「那我呢嘿嘿嘿。」顾芽举起小手。
    「你负责跑腿好了唄。」
    「喔,所以你付、钱、吗?」
    一直默不做声的江璟翊开口了,「第一场南伊洛先不下吧,你在场边熟悉一下。」
    「不过第一场不是对『午夜骑士』吗?」成煊辉觉得遇上这么一支强队,派南伊洛上场能先稳住局面。
    「嗯??但我有我的考量。」
    南伊洛倒没什么意见,「我没问题,迦星姊,你可以把这七支队伍的资料传给我吗?我也想看看。」
    「可以啊,不过量有点多,需要点时间消化。」
    「没关係,而且我觉得我能试着拟定训练计画。」
    「也好,那就交给你了。」
    待所有人离开后,江璟翊才从基地返家。
    他会让南伊洛第一场不出赛其实是有原因的,对上去年的冠军「午夜骑士」,以现阶段的「提线者」来讲,确实是不可能赢,他知道成煊辉在想什么,南伊洛也绝对能在初场的气势上赢过「午夜骑士」。
    不过这一年里大家都在进步,南伊洛现在的实力在眾舞者里究竟算是如何,要到了循环赛开始才知道,若是一开始就让南伊洛以失败收场,可能会打击她的信心,不是说她不好,而是她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虽说第一场可能会输,但只要后面几场都赢,累积的积分还是能够进四强赛的。
    回到房间,正想舒舒服服的躺下,门就被轰轰烈烈的敲响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慢悠悠的开门,「妈,你是又打算拆门了?」
    「老实交代。」
    「什么?」
    「装什么傻。」李舒霞边说边往里面走,然后坐到椅子上,「就那个你们第六个团员啊!我本来还不以为意,但后来看你每天回到家都跟发春一样,你就老实交代吧。」
    「什么跟什么??」江璟翊很无奈,「就有一次看到她在贰口巷,发现她蛮有资质的,其他人也这么觉得,然后就找来试试,后来才发现她原本是跳芭蕾舞的,她本来只帮忙一下要退出,我们又把她劝回来。」
    「就这样?」李舒霞显然是不信。
    江璟翊一噎,「就??就这样。」他眼神飘向别处,「不然还能怎样,而且??而且傅深哥跟她更早之前就认识了。」
    李舒霞站起身,「行。」她走向门外,「老公!你儿子恋爱了!」
    「妈,你不要乱吼啦??」
    「儿子!儿子!恋爱了!啦啦啦啦啦~要当奶奶了!啦啦啦啦啦~」她根本不管,边跳边唱。
    南伊洛每天回到家就研读林迦星给的资料,还有自己队友们的资料,令她匪夷所思的一点,就是去年江璟翊的迟到和失误。
    江璟翊对待街舞有多认真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圈子里的人对他的评论都是以负责任形容,但这也是内部的情况,不那么深入了解观眾、旁观者,都只看到表面的失败,以及拖累团员的老鼠屎,因此他在网路上是负面评价居多,当时的新闻到现在都还能看到,不过本人倒是看得很开。
    南伊洛正思索着究竟是发生什么事,门外就传来剧烈的争吵声,她踮着脚趴在门外偷听,不懂明明已经是大半夜了,陈英秀和南琛怎么还没睡。
    「你看看洛洛!网路上传她去比什么筑光盃!」陈英秀歇斯底里的大喊,「她就应该像她姊姊一样才对!」
    「我们都已经答应洛洛不管她了。」南琛的声音不大,「而且,我第一次看到洛洛这么生气。」
    「我们都是为了她好,成为鼎鼎有名的芭蕾舞者,那才是正确的,她没学过那个什么街舞,怎么可能跳的好!她可是跳了芭蕾舞十多年了!」
    「那也是洛洛的决定,而且她感觉是下定决心了,这阵子我们都不理她,你见她放弃了吗?」
    「我??」陈英秀低声啜泣,「我就不应该答应她。」
    南伊洛没有继续听转身坐到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上面有大大小小的茧,还有深浅不一的疤痕,都是之前跳芭蕾舞日积月累留下的,都说它们是认真努力的勋章,可对她来说,这些就单纯的只是茧和疤,没有什么涵义,硬要说的话那也就是岁月的痕跡吧。
    流血化脓,最后结痂留下疤。这不就证明了时间的流逝吗?
    她把瑜珈垫从衣橱里拿出来铺到地上,熟练的做拉筋,都是一些芭蕾舞的基本功,她的身体像是有记忆般,一段时间没练了依然做的行云流水,彷彿不曾歷经空窗期。
    「不一样。」她喃喃自语。
    全都和跳街舞时的感觉不一样,她又站到墙边,把腿抬起贴至墙面,呈现一个直立式的一字马,然后又往后下腰并站起身,动作很轻没有半点声响。
    「还是不一样。」
    跳街舞时的她,无拘无束,但跳芭蕾舞的她,像是被囚禁的小鸟。
    特别是正式和团员们练习后,这样的感觉更加强烈,要不是和父母约定拿鹤晶大赛的第一名,她绝对不会多花任何一秒在芭蕾舞上。
    从刚刚陈英秀和南琛的对话里,听得出来南琛动摇了,兴许是没见过自己温顺的女儿发脾气,所以一时之间感到无措,不过这也不能代表他会支持。
    南伊洛重返书桌,继续翻阅资料,江璟翊的事让她耿耿于怀,以及朱嵐的跳槽她也同样好奇。
    她看向日历,七月三十日被用红色麦克笔圈了起来,是他们在筑光盃的第一场比赛,后面还有几天被标註的,分别是之后的比赛时间和别组的赛程,往后翻,隔年的二月十四日是鹤晶大赛的日子,以及同月二十号就是筑光盃的决赛。
    「一定要闯进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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