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着许久未曾见过儿子抄书,即使抄写的是叁字经夫人看的也是满面笑容。
门外仆人跪下喊道,“参见侯爷。”
夫人见侯爷眉头紧皱,“侯爷,是出什么事了?”
关内侯坐下来,惯来每日都要喝茶的他一口没喝,“今日皇上与我说,要安儿去当太子伴读。”
夫人站了起来,“什么?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关内侯揉着眉头,叹息道,“皇上怕是要因着之前强娶的事,忌惮了。”
“可你是知道安儿的性子的,他本就不爱上学,还要同太子一起,被太子压着,他怎么肯?”
关内侯不耐道,“我能不知道,可陛下已经发话了,我能如何?违抗圣谕?到时候我们侯府上下全都得完蛋。”
夫人无奈道,“侯爷别气,我想想法子让安儿能同意吧。”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明日叫他来,直接告知他,不然就打到他同意为止。”关内侯冷哼。
夫人急了,“那怎么行,上月才打了一次,又打,他怎么吃的消。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一上来,说不定真的打死都不肯,那咱们不是没儿子了。还是让我来吧。”
关内侯抿了口茶,无奈点点头。
赌坊内,光线阴沉,热闹非凡,人挤着人满满当当地围着桌子要抢着下注,激动地手舞足蹈,呐喊着“大大大”或 “小小小”,忽而有激动地差点一蹦叁尺高,呼叫着“我赢啦哈哈哈”。
王祈安带着虞听晚进来时便是这个画面。
他不觉有什么,大手一挥,让人腾出了一个桌子来。
王祈安算是赌坊的常客,甚至可以说是贵客,大手一挥就是几百两,伙计见了麻溜地赶走了一桌子的人,让给了王祈安。
被赶的人满是不满,一见是王祈安,便没了话。
王祈安这种胆大包天的纨绔,还是少招惹为妙。
他们倒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王祈安与他带来的女人身上。
要说赌坊没有过什么人,那指定是女人。
可这个王祈安怎的带了一个女人来了?总不会是叫女人见见自己赢了银子的威风模样吧?
王祈安才不会理会他人,兴致勃勃同虞听晚介绍起了如何赌钱。
“你看,比大,不小,谁的最大或是最小,便可以赢得这些钱。只要压了一点点银子,哗啦啦一下,便可以变成几十两或是几百两啦,试试?”
王祈安说的生动有趣,可虞听晚却无感,但为了不扫他的兴致,接过他给的一个盒子,然后便不动了。
王祈安握着她的手,“你看,这样摇一下,便可以了,或是你喜欢摇多久都可以,只要你觉得可以了就可以放下了。”
虞听晚摇了一下,便放下了。
伙计眼珠子一转,问“这位夫人,是押大还是小?”
虞听晚转头看王祈安。
王祈安,“你觉得大便押押大,小便押小。”
虞听晚听不到正确答案,自己想了想,“大。”大总没错。
一打开盒子,叁叁二,小。
虞听晚的运气真不好,第一次便输了。
虞听晚停下手,望向王祈安,那眼神如同无措的小白兔一般,惹人怜爱。
王祈安拉过她,安抚道,“输了别怕,有我在呢,银子我出,就当给你玩玩,继续吧。”
虞听晚动唇,最后还是继续摇骰子。
第二轮,虞听晚道,“小。”
二六六,大。
第叁轮,虞听晚道,“大。”
一二叁,小。
叁轮下来,虞听晚一局都没有赢,生生输掉了几十两银子。
按道理来说头回赌钱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运气,可虞听晚这一看就是丝毫运气都没有的。
看热闹的人不敢嘲笑王祈安,但对于嘲笑虞听晚乐此不疲,对着她连番取笑。
“这位夫人实乃灾星啊,说什么结果便不是什么,大家伙跟着她反着压,指不定能赚大钱呢。”
“是啊是啊,如此没本事,还是不要上桌丢人的好,白白浪费了一个桌子的位置。让出来让大伙乐乐才对。”
王祈安眼神一瞪,“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过叁局而已,这就下定论了?”
王祈安一说话,众人瞬间消声。
有人小声不满道,“切,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了。王府,好大的面子啊。”
王祈安恨不得和碎嘴子的人吵上一轮才罢休,可念及虞听晚身娇体弱,怎么放心她一人在此。
,
王祈安眼睛一转,似乎有了想法。
王祈安让仆人照看着虞听晚,自己也软声交代虞听晚“你先玩着,我去去就回。”王祈安走之前还不忘霸气道,“我有的是钱,不怕输。”
虞听晚握着装骰子的盒子,欲言又止。
王祈安一走,一旁人的嘴碎声越发响当,一见虞听晚输一次便要说一次。不知怎的便说起了别的。
“这个不就是王祈安强娶的那个女子吧?”
“那可不是,没想到竟然还带出了门,看来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新得的美人了,瞧着模样还真挺好看。”
“好看又如何,还不是个玩物,要不然也不会带出来给人看。”
“是呀是呀,你看她头上的发簪,怕是王祈安送的,还木檀镶嵌翠玉,丑的离谱,是大街上随便挑的吧。”
........
虞听晚看着自己手中所剩无几的钱袋,默默无言。
“啪啦”一声,差点直接把木门给踹倒在地,吓得赌场老板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定眼一瞧,是王祈安。
赌场老板不敢有半分不满,满是褶皱的脸皮布满笑意,“王公子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好让我好好招待。”
王祈安不爽道,“陈老板,我在你这玩了也有好几年了,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赌场老板眼珠子一转,“王公子这话说的,伙计哪有敢不好好招待你的,一见到你不得给你让位,不知王公子还有什么不满的,尽管说出来?”
王祈安算是赌场的老顾客,出手阔绰,有丝毫不在意赢钱与否,来了便就是想要散掉银两的,来一次便是几百两,老板可是宁愿他日日来,其他的客人都觉得无足轻重了。如今王祈安一有什么不满,他指定会去解决。
王祈安指了指楼下,“下面,是我的女人,可你的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局局都输,她已经很不开心了,陈老板,你应该懂怎么做的对吧?”
陈老板搓搓手,笑道,“这是自然,只是万一她赢了许多,我这赌坊不得输给了她?”
王祈安知道他的德行,是半点亏都不想吃,可他也不介意。拍拍胸脯,“你放心,她赢走的钱,本公子会加倍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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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见王祈安一直未归,也按照他的吩咐继续下注,眼见钱袋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一锭银子,她有些犹疑了。
王祈安刚巧回来,帮她押了出去,“别怕,指不定就赢回来了。”
虞听晚勉强点头,头皮却一阵酥麻。
这么多局了,她能不知道下一句会如何?想到输掉的许多银子,真觉得一开始便不该与他来这里的,不若那些银子还可以让她吃上一月有余。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押,虞听晚道,“大。”
摇一下,打开。
五六六,大。
赢了。
虞听晚第一回赢了,直接拿回了输掉的全部银两。
虞听晚看了看王祈安,“我赢了。”
王祈安笑道,“那当然,我说过你很厉害的,你怎么会一直输呢?继续吧。”
还继续?
虞听晚又摇了一次,再次赌大。
六六六,毫无疑问的大。
又赢了几十两。
人间的大起大落便就是这样的吧。
虞听晚看着小山堆的银两,想道。
又是叁局,局局都赢。
众人或许一开始看不出原因,还以为虞听晚转运了,可一看局局赢,那便是有玄机了。
看了看王祈安一看,怕就是他了。
到底是无趣,哄着女人玩的把戏啊。
众人觉得无趣,便散去了。
虞听晚足足赢了叁百两,哪里不知道其中的玄机。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还要容着自己去做这样继续赌下去?
他难不成以为自己喜欢这样吗?
他真是.......不了解自己。可是心口却忽觉有些暖意。
虞听晚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够了,赢的太多,车子都装不下了。”
王祈安笑道,“胡说,我们车子这么大,一千两都是装的下的,而且还可以换成银票呢。”
虞听晚见无人看着这边,主动拉住他的手,“回去吧。”
王祈安这才明白,她不想玩了。
“怎么?赢多些银子不是更好?”
虞听晚道,“我不爱银子。”也不爱玩这个赌钱。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王祈安喜欢。
他先是一愣,而后哈哈一笑,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抱个满怀。
虞听晚窝在他的胸膛,只觉得他身上没有有着与这里男人的难闻的味道,多了一些她没有闻过的香味,有些好闻。
可想到大庭广众,与人相拥,头不自禁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