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便大病了一场,从战败被捕以来,腹部的伤口还没好就被霍华德抓来反复地做了数次,身体和精神本就已脆弱到了极致,夜晚下降的温度终于成了最后的导火索。
布兰特的身体素质向来很好,已经很久没像这样病过,因此偶尔生病就格外的严重。他一度高烧到39度多,喉咙哑到几乎失声,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甚至分不清自己在睡眠还是醒着。他实在太冷了,明明在高烧,但所有热量似乎都从身体里流失了,以至于蜷缩在被子里微微发抖。
痛苦的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过来。两片柔软的嘴唇贴上来,嘴对嘴地给他喂了一点药。很苦,他忍不住皱眉,于是那人又过来给他喂了一点蜂蜜。
“布兰特,我要带兵出去一趟,二十天后回来。”
布兰特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也可能是幻觉。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又好像就在身边。枕边人的体温驱散了寒冷,他像冬夜里被人捡回去的流浪猫一样,紧紧地握住身旁人的手臂,努力地将自己缩进对方怀里,陷入温热的坚实的怀抱,终于安心地睡了。
......
他病了大约四五天才渐渐恢复健康。霍华德在他生病的第三天就离开了,布兰特刻意地不去想对方的离开是去做什么,他知道那意味着帝国又一座城市的陷落,但他无力阻止。
生病的这些天,他大部分时候都躺在床上,偶尔也会在房间内走动。窗外的景色很美,而且没有军中的运送车来往,这使他确认了自己正在霍华德的私宅而非联邦军的基地中。每天都有医生来为他做检查,这位名叫莫尔顿的医生同样有一头金发和一双蓝眼睛,颧骨有些高,这是很明显的帝国北境贵族的长相,只是不知道一位贵族为什么会投身在以底层贫民为主力的联邦军中。
不过也未必。联邦早已今非昔比,尤其是最近七年,它在霍华德手里几乎扩大了三倍,攻受之势逆转,如今占领了几乎三分之二个帝国的面积,因此当然也会有许多贵族和富商因为理念或单纯的利益而投身联邦。布兰特能理解这一点。他对帝国的忠诚无可比拟,但他不能要求其他人也这样。
屋外有一名年轻的士兵看守他。这名士兵有一头卷曲的红头发,每天负责给他送饭和报纸。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将要求写在纸上,并从门上的一处小窗那里递出去。
士兵每天都会给他送来一份联邦的报纸,他收下了霍华德的这份贿赂。桌子上放有笔记本和钢笔,布兰特其实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担心房间内有监控,他不敢真的将自己的心里话写在上面,因此只是写一些“今日的午餐很不错”的琐事”。当然,他也偷偷撕了两页下来,在被子里摸黑写完收集到的资料,然后就放进枕头芯内,以确保不会被任何监控发觉。
他仍然在计划如何逃离。尽管被俘后的遭遇稍微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但他对帝国的忠诚始终不曾改变,至少布兰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为了保持充沛的体力、清醒的头脑和良好的心态,他每天都坚持吃完食物,在房间中锻炼,作息也一如往常,就像还在军队中一样早睡早起。
他本以为这很简单,因为过往的二十年布兰特都是这样度过的。但不知为何,接下来几日他都没能做到。身体在夜晚时好像格外的兴奋,脑内莫名其妙多出许多绮思,每每辗转反侧许久才能入睡。
简直......就好像那几次情事之后身体就自动记住了那种销魂的滋味,甚至食髓知味地暗示他继续似的。
这一夜他甚至梦到霍华德归来,然后将他压倒在床上亲吻,抚摸,以及做那种事。梦中男人的身体覆盖在他身上,二人双腿交迭,说不尽的暧昧缠绵,也说不尽的舒爽。他在梦中呻吟,意识一片朦胧,但似乎又很清醒地知道是梦境,于是全然抛开了内心道德的枷锁,忘却了帝国和彼此的政见,死死地纠缠在一起,甚至主动地迎合着对方动作。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房间,不知不觉已是明亮天光,比他平时的起床时间。整整晚了两个小时。布兰特瞪大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上跳跃的光斑,那荒唐的梦还残留在他的脑海中。他僵硬着身体,慢慢将手向下一探,果然摸到一片濡湿,而腿间那根东西甚至还硬着。
从中学的青春期过后,他就再也没有这么的......这么不知廉耻过......
布兰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难得地想要骂人,但又不知道该骂自己还是该死的霍华德。与此同时,下身那难以忽略的异状又同样催促着他向生理的需求低头。他僵了许久,终于再次伸手握住,上上下下地套弄起来。
他弄了许久才勉强解决了自己的欲望,但很不尽兴。他甚至用上了霍华德教导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法。优秀的学习能力放在这种事情上也许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总是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霍华德当时抓住他的手的力度,与他的亲吻,环抱,以及抚摸他脊背和脖颈时的酥麻,这些都是来自另一个男人的体贴和侵略,与自我安慰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甚至于让他感到孤独。
他可能确实是疯了。监禁生活这么容易让人发疯吗?也许是的,人类毕竟是群居生物,他或许需要找点什么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布兰特擦掉手上的白浊,尽可能冷静地想。
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监控镜头,自慰乃至更换新的内裤,这一切都在被子下完成。他像首次自慰而充满了羞耻心的女人,耻于将自己的这一面暴露在可能的监视者眼中。其实作为男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大家都是成年的男人,从前的他也从不在意这种事情。但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想法就发生了变化。
这是为了避免被人得知这方面的需求,然后被刻意针对的美人计引诱,历史上被美人计诱惑而背离了原则的将领可是很多呢。
他这样为自己解释。其实就凭霍华德对他的这一系列举动,布兰特也知道,对方用任何计策的可能性都比美人计来得要大,然而他依旧选择自欺欺人地当一只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他不知道自己正隐隐地害怕什么,又期待着什么。
——或者说,他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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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在肉文里写感情戏,感觉自己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