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第二天有个陌生的号码给她发来一条信息,内容是“一切平安”。她知道这是程斯白给她的答复,于是她赶紧保存了他的号码,给他回复了谢谢后,两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程斯白提及自己归队后就不能再使用通讯设备了,下次休假一定来看她。这让岑茉的心里安定了许多。
还有一件令她非常开心的事,那就是程斯墨又一次地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应该是程斯白在中间做了什么努力。
她再也不必提心吊胆地害怕被夜袭了。
陈骋应该是嫌她不干净所以不再来公寓了,毕竟她除了他以外,跟另外两个男人都有了那种关系,还两个都是他表弟,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会让人不舒服的。
对于自己的‘失宠’,岑茉心里也说不清究竟是失落还是愉快。
她直面社会的时候本来就不多,和陌生的成年男人的直接接触更是少得可怜,叫她去理清楚自己青涩又杂乱的少女心事,实在是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的心事并没有困扰她太久,因为她竟然突然收到了哥哥岑玦的消息!
其实岑茉作为岑玦的妹妹,与他接触也并不多。她幼年来到岑家时,他已经上了高中,后来又出国深造,再回国时岑茉又在读初中了。只是与岑家夫妇对她的漠视利用,或岑瑜对她欺凌鄙夷的态度相比,岑玦虽天性冷漠,但对待岑茉与对胞妹岑瑜并无明显的不同,连每次回国时带给他们俩的礼物都是一视同仁的。
岑瑜对此颇有微词。不过她虽然是岑家夫妻的掌上明珠,但对她这个亲大哥仍是有几分畏惧的,对上他的冷脸时常会发怵,所以并不敢任性地要求他和自己一样欺负岑茉。
岑玦作为岑家唯一的继承人,不仅容貌极其俊美,而且能力也十分出众,从M国常青藤名校的金融专业留学归来后,他年纪轻轻就已开始肩负岑氏重担,岑父只负责在背后参与一些决策把关,几乎把整个岑氏都交到了岑玦手上。也是近两年岑玦开始独挑岑氏大梁后,岑家眼光独到地在AI领域投入了大量资源,并已经随着产业高速发展取得了极大的回报,这才使岑氏的地位一跃而起。
在G省,岑玦和陈骋这两位年龄相近且单身未婚的青年才俊,就是各个世家豪门眼中的乘龙快婿。不过这两位都是气场强大、极有主见的人,除了他们本人,谁也不能做的了他们婚姻的主。
与陈骋这种看似颇有风度,实则非常霸道的性格不同,岑玦从小就生性冰冷淡漠,从他幼年时期开始,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学业上,都极少有能够触动他情绪波动的事。
偏偏他又始终能将一切接收的事情都做到近乎完美。
只要是他投入了精力的事物,就一定会做到满分,再加上他那张俊美得如同建模般的帅气脸庞,所以即便岑家实力比照背靠军权的陈氏还是差了一层,他也依旧够资格与陈骋并驾齐驱。
突然收到来自岑玦的短信,虽然只有“在哪”这短的两个字,却让岑茉产生了一阵莫名的感动。
这是自从她被赶出家门后一个多月以来,唯一一个和她说过话的家人。
而且岑玦和其他几个“家人”相比,在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特殊的地位,毕竟在她初中的时候,在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件事……
甩甩头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岑茉立刻给岑玦回拨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喂?”
听到电话里那即熟悉又陌生的清冷男声,岑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哥哥……我是岑茉。”
“嗯,我知道,”岑玦那边似乎还在车上,岑茉隐隐在话筒里听见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你现在在哪?”
他这么一问,岑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我在陈骋……”
“我知道你在陈骋的地方,”似乎看穿了岑茉的窘迫,岑玦直接打断了她的期期艾艾,“说地址,然后收拾东西,我来接你。”
“真的吗?我能走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岑茉欢呼了一声,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
“你不能自由活动吗?”岑玦的声音依旧清冷,只是岑茉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凉意,“他敢软禁你?”
“也不是,是我答应他的。”岑茉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太软弱了,解释时声音明显底气不足,怕他再继续追问,又赶紧报出了陈骋这套别墅的地址。
“呵,”岑玦低声冷笑了一下,“收拾行李吧,我等下就到。”
说完,他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在踏入这间公寓时,岑茉猜测自己也许会被陈骋送走,也许会又一次被狼狈地赶走,但始料未及的是,最终会是岑玦这个哥哥来接她离开这个似庇佑又似囚笼的地方。
岑茉带着难以名状的欢欣开始收拾个人物品,很快她便整理好了。
她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的时候她也只带走自己的东西,把陈骋后来让方助理给她添置的衣物,在角落里积灰的名牌,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都留下了。
等这些东西都整理摆放的差不多了,岑玦也发来了短信。
内容只有很简洁的“下楼”两个字。
收到命令,岑茉准备走出这个她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却蓦然在梳妆镜里看到了自己胸口的一抹闪光。
她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自己的锁骨,那里挂着之前陈骋送给她的茉莉花束吊坠。
想到这个吊坠所代表的含义,还有在那之前陈骋对她做的事,岑茉清亮的眼中划过一丝复杂。
她感激陈骋收留了自己,他对她的好——在生病时陪着她,从医院带她回家,还有他们之间无数次的欢爱都在她脑海中依次浮现,但最后又在那些被深藏在心底的伤害与黑暗中渐渐归于沉寂。
岑茉伸手解下了项链,轻轻地将它放在梳妆台上,然后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