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比吴归远大四岁。
两人同一个孤儿院的,吴归远比陆灼要好看那么一点,院里有什么活动,吴归远总是略胜一筹,孤儿院的孩子心思细腻且敏感,陆灼觉得吴归远就是专门克自己的。
陆灼开始处处为难吴归远。
吴归远自小心大,对这些不敏感。
直到被陆灼关进小黑屋,吴归远在里面哭哑了嗓子,也没有人敢放他出来,院长妈妈休息了,其他的孩子对陆灼唯命是从,不仅仅是因为陆灼长得好看,更多的是陆灼对谁都能够狠的下心下手。
孤儿院里被他欺负的孩子不止吴归远一个。
只不过吴归远占大头罢了。
诸如此类,数之不尽。
导致吴归远对陆灼这个人痛恨至极,他对陆灼的印象还停留在十三岁那一年,陆灼被收养,离开孤儿院的那一天,那一天,似乎所有的孩子都真心实意的开心的送陆灼离开,这个阴狠的人终于离开了,叫人怎么能不开心。
但没想到他会回来。
上辈子,吴归远记得他是没有回来的。
或许回来了,但没有回公司。
吴归远对于他的归来,除了深深的无力感,还有久未出现的愤怒。
“想什么呢?吴归远。”陆灼见吴归远如此冷淡的反应,也不生气,非常自然的收回手,继续微笑着和吴归远说话,好像两人真的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想你怎么还没死。”吴归远淡淡的说。
“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而且比你好。”
“哦。”
陆灼:“……”
吴归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什么似的,缓缓说道:“你知道那个被你按在厕所里吃屎的姑娘怎么样了吗?”
陆灼愣了一下,眼里似是有些厌恶,但掩饰得很好,只听见他像置身事外的问:“怎么了?”
“她找到了父母。”
陆灼笑道:“是吗?那我为她感到高兴。”
“但她得了忧郁症,回到家两年后便自杀了。”
“是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陆灼表情很是无辜。
吴归远看着陆灼,眼前的人又变成那个话虽不多,手段却非常多的少年时期的陆灼。
自杀的小姑娘很漂亮,纯纯粹粹的漂亮,心思很是敏感,因为周围人有时候对她的异样的,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的眼神,她变得比同龄人要沉默,要敏感许多。
吴归远是她唯一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吴归远经过厕所,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痛苦至极。
吴归远轻手轻脚走到边上贴着偷看。
姑娘那时候才十岁,坐在墙角,一口一口往嘴里喂着那东西,眼泪不停的往下留,眼眶通红,头发上到处沾染,但是只要她稍微慢了一点,旁边的少年便会踢她一脚。
吴归远气急败坏的冲进去和陆灼打了一架,吴归远自然是输了,他下不了狠手,这么些年,吴归远一直记得陆灼把自己的脸按向冰冷的墙壁时说得话。
“吴归远,你很心疼吗?你越疼,我越开心。”
像来自地狱的恶魔。
而女生,一脸呆滞的坐在地上,她抬头看向吴归远,忽然笑了。
而吴归远慢慢跪在她身旁,抱住女生单薄的身子,丝毫不嫌弃女生身上的污秽,女生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沾湿自己的衣服,笑得越发灿烂。
看着吴归远出神,陆灼轻轻的笑了。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爱多管闲事。”
这才是真正的陆灼。
吴归远也不生气,迅速将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也笑得异常好看:“是吗?那我还得告诉你个事儿,那姑娘没死呢。”
陆灼摊摊手:“生命这么可贵,的确不能轻易就放弃。”
听着这种人生哲理从面前这畜生嘴里说出来,吴归远只觉得恶心得前几天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想到那姑娘,吴归远轻轻皱眉,也不跟陆灼打招呼,直接就跑了。
陆灼看着吴归远的背影,眼角上挑,眼里的神色像是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他缓慢的用舌头舔了嘴唇,轻声说道:“吴归远,好久不……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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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起那姑娘,吴归远还以为是重生前呢,女生叫安素,安素安素,安之若素,安素是在吴归远二十二岁去世的,那时候,安素二十岁,就那样放弃了生命。
吴归远去参加她的葬礼的时候,她父母在葬礼抱着她的照片哭得撕心裂肺。
他们不知道他们女儿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而害死安素的人,过得特别特别好。
吴归远打了一辆车,报了一个地址,安素现在的家的地址。
安素的亲生父母家庭条件很不错,在市里有几套房子,并且只有安素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不是因为陆灼,安素接下来的人生,应该会过得相当不错。
吴归远紧握着车门把手,一停车,吴归远把钱一扔就往小区里面冲。
因为是朋友,而且以前安素在世,自己也在世的时候,两人经常见面,吴归远对她家的楼层和门牌号烂熟于心。
吴归远对于自己重生回来都没记得来看她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