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顾里从美梦中醒来,感觉到身体还是被凉丝丝的感觉围绕,那种美好感觉让他还没睁眼就幸福的呢喃出声。
下一刻,睁开眼的顾里就对上了一双清亮如深潭的眸子,据目测,这双眼睛离他的脸仅有咫尺之遥,两人的鼻尖甚至都碰在了一起,姿势无比亲密火热。
“啊啊啊啊!”
在看清对方的整张面孔,恢复了昨晚的记忆后,顾里发出不成调的惨叫,接着拼命挣扎着脱离了蜘蛛精的“掌控”,用最快速度爬到床角,一脸被强抢的小媳妇儿样惊恐看着朱知,哆嗦着嘴唇尖厉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起床。”
朱知茫然看着顾里:天亮了,睡醒了,当然就是起床练功了,这还用问吗?
“我是说……你……你昨晚为什么抱着我?”顾里见朱知似乎没有歹意,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但他实在是害怕,为了杜绝此类事件在日后生活中不断上演,他必须要弄清楚来龙去脉,以便斩草除根。
“明明是你抱着我吧?”朱知也是睡糊涂了,完全不知道两人是谁先发起了“进攻”,倒不是故意装糊涂。
“是……是我抱着你吗?”连蜘蛛精都糊涂着,顾里就更不可能知晓真相了。想到自己梦中的白玉床,那种幸福的凉爽感,他蓦然就有些心虚,但很快就又挺胸抬头,结结巴巴道:“就……就算是我睡糊涂了抱着你,你……你醒来后为什么不推开我?白白让我吓了一跳。”呵呵,这种时候当然就要恶人先告状了。
“你身子很暖和啊,我喜欢暖和。”朱知淡定下床:“所以喜欢抱就抱着啊,就算你不抱我,我也要抱你。我喜欢热,你喜欢凉,天造地设的合适,何乐而不为?”
“喂!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啊?谁和你是天造地设了?不会用词就别瞎用词,容易引起误会好不好?”
顾里一边整理着散乱了的薄布汗褂,一边恼羞成怒地叫,但旋即就看到朱知理也不理他,变回原形气定神闲的爬出堂屋,在院中菜地里趴下就不出来了,估计那就是整座院子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所以一大早蜘蛛精才会跑去修炼。
摸摸怀中贴肉放着的黑珍珠,顾里眉飞色舞,顾不上吃早饭便换了唯一的一件长衫出门而去,至于朱知的早饭:呵呵,那用得着自己操心吗?屋里院里有的是虫子,足够它吃了。
出门走了不远,就看见白云子躲在一棵大槐树后向这边探头探脑看着,顾里心中这个气啊:这个不讲义气的还敢过来?
他风一般冲到白云子面前,没好气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等着给我收尸吗?你小子还有这份儿良心?”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你竟然全身而退?”白云子也是满脸惊讶,绕着顾里啧啧称奇,然后面色一整:“昨天是我不好,但我哪知道那位妖君不吃人啊,要知道我也不至于落荒而逃,没的堕了道爷的威风。”
“我呸!”顾里被白云子的无耻气得浑身乱颤:“你还有威风?我怎么不知道?”
“挺精神的啊。”白云子大概是因为心虚,颇有几分唾面自干的风范,拍着顾里笑道:“这么说你不用被吃掉?从此后可以和妖君大人和平相处了?还是说它只是把你作为储备粮?”
说到最后一句话,声音又惊恐起来,顾里恨得牙根儿痒痒,冷哼道:“亏你还是道士,没看出我已经死了吗?现在和你说话的是我的鬼魂,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别闹。”白云子不管顾里的冷脸,勾住他的肩一起往前走:“我不但知道你没死,还知道你身上有宝贝,是珍珠吧?呵呵,那光彩都透出来了,可见是宝贝,快拿出来看看。”
“和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顾里嗤笑,却仍是取出黑珍珠狠狠显摆了一番,在白云子的哇哇怪叫中得到了虚荣心的满足。
两个人渐行渐远,清晨的风柔柔吹着,传来隐约的对话声:“真的要和一只蜘蛛精同居下去了?不怕它哪天兽性大发把你吃了?”
“唔……应该不会吧,反正也这样了,不然你都没办法,难道我还能把它赶出去?其实……和这么一位有钱的妖君大人共处一个屋檐下,感觉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从他手里接宝贝的时候。”
“你个爱钱如命的,小心贪心太过遭雷劈。”
“你不爱钱?将来手头没钱喝酒了可别来找我……”
“呸!道爷马上就要成为有钱人了,昨晚刚接了个买卖,做成后最起码有这个数的入账。”
白云子伸出五根手指,在顾里用不屑地口气问出“五百两?”这个数字后,之前还为即将到来的五十两收入心花怒放的道士,果断一脚将这个损友给踹了出去。
顾里爬回来,一脸的沉痛:“白云,你要慎重啊,总觉得这一次的银子不是好赚的,我看你印堂发黑,说不定有血光之灾……”
“小样,还敢拿话报复我了。”再次将损友踹飞。
“不听兄弟言吃亏在眼前啊。”顾里痛心疾首状捶胸,看白云子挥挥手踏上村口岔道,不知为何,心里竟真的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那个……一旦出事了,不要逞强啊,来个信儿。”残余的兄弟情义在这一刻涌上心头,顾里大声送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