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方的邪门法术?他如何修炼而成的?
这是时青旻从一路飞奔赶回,又采摘灵芝,昏厥在池中时,一直在想的问题。只是不及想通,他就昏了过去。一直到于昏昏沉沉之中,突然觉出有强劲的内力冲进自己心脉,登时张口一口黑血吐出,呛咳着勉力睁眼后,他才暂时停止思考,先绷紧了神经,看清眼前是时眠星后才松口气,顺着时眠星的动作靠住人,闭着眼又咳了几口血,才气若游丝地开口:“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切记。”屏气调息一会儿,意识到刚才那股强劲的内力来自于时眠星,欣慰地笑起来:“眠星,你长大了。”
时眠星伸手帮时青旻擦着嘴角的血,心疼得声音都在发颤:“大什么,长大你也不是不带着我,你也还是自己受伤,你……我,我自然不会说的。我明白旻哥受伤,就会撼动我们上下的。”
时青旻拿过他的手看看血,确认自己的毒血在排出,闭上眼咳嗽一会儿,慢慢坐起来靠在边上:“我泡了灵芝在池中,可以疗养。你先褪了我衣物去咱们屋中清洗晾干,再回来找我。”
这是第一次时眠星帮时青旻脱衣服。看着师父随着自己手上的动作露出皙白裸身,他不由得吞了吞唾液,指尖触到人腰身时,更是抖了下才将最后一件遮体衣物也脱了下来。时眠星心突突的乱跳,又是慌又是急,爬起来不敢回头,冲到院子里,才想起院子里还有两位。
三个相对一会儿,破嚣叫一声“真是英雄出少年”便伸手拉住了时青秋,不让她冲过去,时青秋则急得脸色都变了:“我哥怎么了?怎么回事?哪来的血?”
破嚣说:“劲儿大了难免的事。”
时眠星没听懂,简单说了时青旻的伤势,时青秋要去看又自己回来:“这个榆木疙瘩,这会儿肯定指着男女大防不要我去……不过意识还清醒,嗯……破伞!”
破嚣说:“破嚣。”
时青秋说:“破伞,你跟我回春医堂,我得捣药去!”说完转身便走。破嚣看了眼时眠星,见他点头应允才转身跟过去。时眠星则留在院内亲手打水帮时青旻将衣物洗净。好在他一向顽劣惹得一身脏,这时候他一身湿水的跑去勤枢堂要皂角和干衣的炭火,也被当成又弄脏了自己衣服,怕被师父发现责骂,要自己清洗,全然没被怀疑,好歹是遮盖过去了这一遭。
“真是,调皮也是有调皮的便利的。”时眠星嘀咕着用最快的速度洗净衣服,烘干,再将整洁衣物折好带回池边。时青旻已经又昏昏沉沉滑落下去,时眠星把衣服放下将人半拖出来:“旻哥,旻哥,你好些了吗?我把衣服带回来了。”
时青旻昏昏沉沉的,被这一叫又清醒一点,睁眼坐直笑笑:“多亏有你,我好了许多。过一会儿便可吸收尽灵芝,起身装若无其事了。”接着又叹口气:“我今日也算知道我招式一破绽,平日里无人能与我过招到此步,竟然一直疏漏了。待我想好破解之法,定好好传授于你。”
时眠星观察一下,看时青旻暂时性似乎无甚大碍,也稍稍放松一点:“旻哥,都什么时候了,哪是说要教授我武学法术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伤的,又是谁做的,我豁出命去,也一定去扒了他的皮!”
时青旻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是你在我继任大典上,看到的那个人。我自负天资强于他,不料他专门针对我的招式练了邪门歪道……你要小心。”
“柳师叔啊。真可恶。”时眠星顿时生起气来,想了想,“他一次不得手,定会再来。比起我,师父才更该小心些,他既然针对你,手段也不光明磊落。不如,再有蹊跷之事,我先去探探,回来咱们再商议。即使撞上了,总不见得,他还会不顾脸面以大欺小。旻哥,你好好将养调息。这些时日,我来帮你。”
时青旻苦笑起来:“他已是邪道……你断不可抱有此心,以为他会怜你小辈。再有蹊跷之事,先让旁人结队去探探,之后再你去吧。”说着,竟然又咳出几口殷红的血来。时眠星见不同于毒血发黑,着急起来:“那那那我能做什么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时青秋外面大喊:“时青旻!”
时青旻连忙一指外面:“稳住她。”
“哎。”时眠星跳起来跑出去,拦住要进来的青秋:“师姑,你这样喊,不怕外面听见么?”
时青秋拎着药包指指门口:“你那破伞,把院子都罩住了。”
破嚣说:“破嚣。”
眠星说:“这破伞还有点用。”说着拿起青秋手里的药包,提起来看看,发现都是粉末状的,好奇起来:“这怎么熬啊?”青秋抬手敲了他一栗子:“笨死了,煎熬动静多大啊?你刚才还怕别人知道呢,现在就想不起这出?冲服就好。”眠星一缩脖子:“是啊,我好笨,那这个药,我怎么冲服给师父啊?”
时青秋语塞,一摆手转头进小厨房自己煮药去了。
另一边,有几个路过的师叔好奇探头,让破嚣呲牙凶了一顿,在那儿叫掌门,时眠星过去一拱手:“各位师叔,我家师父刚回来,正歇着,不便打扰,各位请吧。”打发走几个,回了化霜池,却见时青旻自觉池中药力已去,在起身自己擦拭,慌忙快步过去扶住帮忙擦拭后,又穿好衣服,送时青旻回了床上。时青旻自觉坐着调息,眠星便跪着将被褥铺好,又掀开被子一角,爬下床蹲身帮时青旻脱靴,整齐摆放好后扶他躺下,掖了被角之后,坐到床边守着。时青旻受伤极重,此刻放了心,一躺下便又昏昏沉沉睡去了。时青秋来看了一回,算是稍稍放了心,因着不好逗留,到底一步三回头的去了,说晚膳会准备些滋补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