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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救他?!
    错,是我们一起救他,还有阿丹阿青在外掩护,咱们换上夜行服,先潜行过去。
    夜行服就一套!
    我不用,我黑布蒙脸就行。你换上夜行服,以你为主。
    师兄,你疯啦!你这是在与茶帮为敌。韩嘉彦瞪大了眼睛。
    浮云子飞快说道:我不是与茶帮为敌,我只是要把水搅浑。师妹,你要知道,你娘亲和咱们师傅的事,可能远比咱们当初猜想得要复杂得多,从上到下牵扯了多少人与事,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咱们只有把水搅浑,那些沉在水里的大鱼才能浮出来,我们才有可能查明白当年的事。为此,我必须要把你这杆旗帜竖起来,你必须要做这个银面彦六娘,有你这面旗在,我们查明当年之事才算是摸到了门路。
    说罢他忽而向远处打了个呼哨,这次呼哨声更大,犹如夜枭呼鸣。不多时,远处夜幕下,有一个黑影从白矾楼的庭院中窜过,身手极其矫健地爬上了二层飞虹桥的檐顶,轻轻踏着瓦片,向着二人快速跑来。
    此人穿着夜行服,蒙着脸,压根看不清样貌。但韩嘉彦还是轻松认出他来,他正是长臂猿翟青,攀爬是他的看家本领。
    师父、师叔。翟青拱手向浮云子、韩嘉彦见礼。
    外面情况如何?
    有官府衙役在包围白矾楼,事情似乎有些不对。翟青道。
    浮云子沉吟片刻,道:不妙,这可能是个局。师妹,你必须尽快动手,来,把剑卸下来。
    翟青背后背了一个黑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什,此时依言将其卸下,双手托起,毕恭毕敬地呈给韩嘉彦:
    师叔,您的剑。
    已然换上夜行武服的韩嘉彦看了一眼浮云子,叹了口气。将银面摁在脸上,束紧脑后绑绳,随即她抬起双手接过翟青手里黑布包裹的剑。唰,她将黑布扯开,一柄通体青绿的宝剑亮了出来。
    剑长三尺宽四指,鞘革层华似龙鳞。柄长九寸格似翼,剑缑旋叠如龙骶。镡如龙吻穗如须,出鞘嗡鸣似龙吟。剑脊清透亮如镜,剑锋寸芒寒如星。
    谓之曰:龙尧。
    第十八章
    李师师放下酒盏,有醉意上涌。今日陪这位侯鹏远侯转运吃酒,真是累极,对方酒量极大,千杯不醉。哪怕是久经风月场的李师师也是少见。
    这会子,雅间中他的随行幕僚都醉得东倒西歪,压根直不起身来。他还是兴致勃勃地与李师师聊着,满面红光。
    李师师只能耐着性子陪着他,只因他手里握着建茶的分销权,白矾楼的东主也想分一杯羹,叮嘱她一定要好好接待。
    就在此时,屋外响起了李师师随扈的声音:
    阿姐,秦少游先生相邀,等很久了,您看看要不要去?
    不得无礼,让秦先生改日再会罢。李师师道。
    诶,不妥。师师姑娘也陪了侯某这么久,侯某不能不识抬举。秦先生亦是某钦佩的大家,师师姑娘请便。这侯鹏远倒是很知分寸,说出这番话,显出几分阔达胸襟来。
    这怎能使得,怠慢侯转运了。
    不妨事不妨事。
    又客气几句,李师师察言观色,发现这位侯转运是真的在遣她走,虽然不知道是甚么原因,但应该并非是被冒犯后不悦所致。于是她起身,又说几句得体话,这才迈步往雅间之外行去。
    她跨出门槛,忽而就被屋外的两个壮汉一把抓住,护着她、随着那位随扈就往楼另外一侧快步走。除了他二人和随扈,廊道之内还布满了一大群壮汉,全是白矾楼的护卫。
    怎么回事?她吃了一惊。
    东主派我们来接您,有危险,快撤!随扈护着她,一边快步撤退,一边急切解释道。
    话音刚落,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了破窗之声,雅间之间拦着的格栅门全被撞烂了,两侧屋子之中,有好多人冲进了侯转运的这间屋内。紧接着便响起了兵刃交击的金铁之声,呼喝声此起彼伏响起。
    李师师面色发白,竟然有人敢于在白矾楼动手刺杀朝廷官员,国朝自建立以降,就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阿姐!走这边。她被扈从们保卫着,一路跑上了不远处的飞虹桥,一踏上飞虹桥,就看到正有客人站在桥上向远处发生打斗的雅间外窗观望。有人惊呼:
    喂!你们看,那是不是个人?
    李师师顺着他所指,就远远看到夜色之中,有一个黑衣身影背后负剑,从飞虹桥屋檐之上飞速掠过,沿着雨檐向上矫健攀登,游墙而上。
    只见那黑衣人反手攀住牖窗下缘,忽而卷身向上,向牖窗踹去,一脚洞开窗子,人如游龙钻入了雅间之内。
    阿姐!快走啊。身旁扈从催促李师师。
    李师师却断喝一声:不走!就在这儿待着!
    她方才虽然受到了短暂的惊吓,可这会儿突然起了极强的好奇心,她非常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刚才那个黑夜中游墙而上,身手矫健的人物,那是谁?
    她生性慷慨,快意恩仇,有飞将军红妆季布之号,一旦起了心气,谁也劝她不动。她甚至欲返身回去,身旁扈从只得苦苦阻拦,以蛮力阻她。迫使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就立于飞虹桥上远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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