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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引平静的抬眼望向许世铭,也没反对也没答应。
    兰旗集团因资不抵债,无力偿还之前毒地事件欠下的巨额债务,时隔两个月最终宣布了破产。
    “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一切吗?”舒引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的我并不在意兰旗集团这个空壳子,没有了兰旗集团,明天我许氏依然在。”许世铭声音依旧听不出起伏。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兰旗集团会有这一天?”舒引心底藏着一丝疑惑。
    兰旗集团对许世铭来说,收购之后也一直在盈利,为何在如此严峻的时刻他却不闻不问。
    许世铭停了手中动作,抬眼看向她,“你觉得呢?”
    “从何时开始的?”舒引意识到了什么。
    许世铭看舒引像是明白了一切,“不记得了,太早了。”
    “为什么一定要毁掉兰旗呢?”她笑了笑。
    “你还记得你去医院看望过我父亲吗?”他抬眼,“那已经是他在医院的第十年了。”
    舒引有印象,当时老兰总派她去慰问是因为听说老人家快要不行了。
    “他之所以会在医院,是因为你的老兰总十年前本该结清的工程款项却迟迟不肯打来,以至于底下有不懂事的上门要账,将我爸推倒在地,他后来高位截瘫再也下不了床。”
    舒引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那个时候我就恨啊,那个时候我才二十刚出头,为了让许氏活下来殚精竭虑,一步一步才走到了今天。“
    这个秘密似乎是埋藏了太久,许世铭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他怕,他怕那个害他全家的人会发现,他怕,他的仇恨会被他人的劝慰冲淡。
    直到今天。
    “所以你慢慢在兰旗里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就是为了今天。”舒引恍然。
    许世铭似乎有些得意,“这算的了什么?想拥有一个眼线太过简单,让他身败名裂何止这些。”
    “破产的第一步便是现金流断裂。”舒引接道。
    “不错,真聪明,前些年兰旗的报表就已经赤字了,谁叫他还要去做那些面子工程。”
    面子工程?舒引有个不好的念头。
    她有些颤巍的开口道,“兰陵镇的慈善项目是你动的手脚?”
    许世铭知道舒引想问的是那起让兰旗集团一度形象不保的教学楼藏尸案,他笑而不语,“我也没想到兰旗连这点负面新闻都经不住。”
    舒引此刻出离的愤怒,她将手背到了身后,缓缓地握紧了拳头,压低了声音,“那是一条人命。”
    许世铭似乎不想让舒引再探寻到些什么,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去休个假吧,舒副总。”
    似是警告,也是提醒。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市区的夜晚。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今天偶然间又从新闻上得到了她的消息,裴染有些烦闷的去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想着回家猛灌几杯后能够睡个好觉,尽管这两个月来她都是这样浑浑噩噩度过的。
    然而本来是通往家的路,却不由自主地开到了舒引公寓附近,当她看到那熟悉的小区时,裴染不由得愣了下。
    开车是她难得放空的时候,下意识却把她带到了这里,这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可怕到像一种本能,不受自己控制。
    裴染将车在一旁的路边停下,熄了火,一个人静静的在那坐着,坐了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这一刻还在想着那注定不可能的人。
    她心下懊恼,不都说时间的力量是强大的吗?
    骗子。
    看看舒引,人家怎么就能做到如此狠心呢?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却见眼前一晃而过一个身影,这身影出现在她日日夜夜的梦里,不到一秒就分辨了出来,那是舒引。
    她急匆匆的是要去往何处?裴染心底闪过好奇。
    看着舒引远去的背影,裴染连忙拿着外套跟下了车,一路尾随着她向远方走去。
    舒引没走多远,便半靠在一面墙壁上,似乎是在等人,她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燃起。
    那个运筹帷幄的舒引呢?怎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呢?
    不一会,她之前的助理阿音便出现在了裴染的视线中。
    “这是您要的东西。”阿音将一份牛皮纸袋递给她。
    “多少钱?”舒引淡淡道,“我知道这些年你都替许世铭在办事。”
    “您放心,不会走漏风声的,您要的都是他的罪证,他如果知道是我交给您的,我肯定逃不掉的。“阿音笑着道。
    舒引看着她,“为什么选择帮我?”
    “您还记得我刚开始来到您身边时您不知道从哪得知我父母做手术的时候,您给我打过一笔钱吗?虽然只有三万块,但我一直记得。”阿音提起往事。
    那个时候舒引只是从同事口中得知了此事,也没太过在意,只是聊表心意的转过一笔款,没想到,这事在阿音心里竟然能记到现在。
    舒引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笑,两人不知为何这些年过成了这样,开始明明是同甘共苦的姐妹,到如今却只剩猜忌怀疑,这些年,从未有一次交心的机会。
    直到现在,她实在没人可用,只好试图用金钱拉拢面前这个曾经的下属,她以为阿音是让最觉不堪的金钱迷了眼,没想到却是因过往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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