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某处轻轻一按,少年的眉心便已颤抖起来。
匕首游走到他锁骨,刀尖稍稍停止,便留下一道细细血痕,她俯身含住轻咬,少年身体骤然绷紧,脖颈青筋爆现。
江玉瑶急忙捂住眼睛,这是她能看的吗?!脖子以下可是不能描写的,不能再继续了!
然而周遭突然猛然一震,她再睁眼时,便是那处灼热的场景。
这个场景中,被吊锁在架子上的人已然换成了江玉瑶,而且她已不是旁观者的视角,而是自己双手向上被锁在了架子上。
身上依然是那件深紫色的纱衣,纱衣之下未着片缕。眼前一人手持药瓶向着自己走来,待他走近并且捏起自己下巴时,江玉瑶才惊讶的发现,此人竟然是顾云琅!
然而眼前之人已非少年,他罩着一件乌云般的长袍,面色冰冷,眉眼中没什么情绪。
“师父,”他淡淡开口,指尖探入江玉瑶的唇齿,“这个药,便是当年你亲手灌给我喝的。”
他说着,脸上居然扬起两分笑意:“师父当年说这是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师父自己也该尝尝才对。”
药液灌入口中,江玉瑶没有什么切实的感受,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灼热起来,体内某处压抑着的力量仿佛死灰复燃,越烧越旺。
她听到自己开口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直接杀了你?”顾云琅笑意又浓了两分,“那多无趣。”
他将手中的匕首贴在江玉瑶的脸上,慢慢向下游走。
他俯在江玉瑶耳畔,轻念:“师父,好好享受。”
业火腾烧而起,灼烧着江玉瑶的神智,她依稀感受到某种器物的冰冷,感受到冰冷无法消散的燥热,感受着某处被轻轻按捻,业火瞬间更加蒸腾。
她喉中压抑着□□,但她无法呼喊出声,她仰头喘息,眸光所及只有漆黑的屋顶,还有自己被吊起的,无法挣脱的双手。
隐忍、呢喃、哭泣、祈求,万般无用。
泥泞之中烟花绽放,但是对方却毫无罢手的迹象。
铁链叮当作响,身体逐渐麻木,又从麻木中苏醒,药液不知道灌下去了多少瓶,窗外也不知日月交替了多少回。
江玉瑶被困在这个身体里,梦境中的一切却那么真实,让她无法也无力再分清是真还是梦。
浑浑噩噩之间,她突然听到有少年的声音从很远处传来。
“江玉瑶…”
那声音很轻很远,却又仿佛在耳边轻吟。
“或者叫你,瑶瑶…”
“瑶瑶”两字仿佛一道乍亮的天光,江玉瑶神识猛然一震,她骤然睁眼。
“醒了?”十八岁的少年顾云琅坐在篝火旁,往里面丢了一根树枝。
江玉瑶怔怔看着他,终于渐渐恢复了清明。
是梦。却又…不全是梦。
刚刚醒来的时候,神识中接连打开两处锁扣,一个让她知晓了那处灵泉原来另有秘密,一个让她意识到,刚刚的梦境并不是纯粹的大梦一场,而是原身死前的部分记忆。
那就是成魔后的顾云琅吗?虽然看书的时候她想象过对方的模样,但是在梦中经历一遭这段书中没有描写的细节后,她看顾云琅的眼神,已经带着些不同了。
对方是重生的,那他也带着前世的记忆,那…他现在看自己,是不是像藏起来的大灰狼看懵懂无知小白兔啊?
江玉瑶偷偷瞄了顾云琅一眼,正好对方也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对方眼中还是没什么情绪,只有篝火映照着的脸庞看上去比梦中柔和不少,这让江玉瑶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她想起一个问题——自己的业火呢?!
她闭上眼内窥了一下自身…
业火,它真的熄灭了。
而自己身体的某处,还残留着隐隐的酸胀。
江玉瑶:……
她睁开眼再次看向顾云琅,心情复杂且困惑。
如今看来,自己没有被灵泉消融是被对方救下的,救下后对方还主动双修,帮自己熄灭了业火。
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应该恨自己吗?让灵泉把自己彻底消融了他不是应该很开心?!
“师父故意在业火发作的日子来灵泉,是又想考验徒儿么?…”
顾云琅放下手里的树枝,语气中还是如往常那般,平淡中带着几分倔强。
“徒儿记吃也记打,不会再犯错了。”他平静的望过来,眼眸中依然带着隐隐的抵触。
语气嘛,虽然听着是服软,但是江玉瑶知道,应该是因为血契禁制,让他不得不服软。
江玉瑶放下心来,原来如此。被当做原身与他双修,对江玉瑶来说,心理比较好接受。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牵强,但是在这种过于亲密的修行之法上,她暂时还无法那么洒脱。
业火发作后的事情江玉瑶已经记不清了,她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我…为师业火发作后,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顾云琅摇头:“没有。师父还是如常一般教训徒儿要尊师重道。”
“哦,这样啊…”江玉瑶点了点头,“那你定要记在心上,双修之事…在外便不要提及了。这是我们师徒两人之间的秘密…修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