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种冰冷反而像助燃剂一般,让本就开始灼烧的业火变得更加让人难耐。
凉意有意无意地触碰,欲念点点滴滴地迭加。
江玉瑶绷紧了脖颈努力保持着一丝清明,艰难问道:“为什么……云琅……”
顾云琅俯身覆上一处樱红,让江玉瑶再难开口,只有一丝嘤咛溢出喉咙。
“江玉瑶……”顾云琅唇齿轻抬,阴沉沉地笑,“你好生天真……”
“本尊重生一世,早已不是你以为的白纸一张。”
他抚摸着她精巧的耳垂,看着眼前人脖颈绷出的清晰线条,还有眸光中透出的惊讶,满意道:“拯救什么的,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你以为本尊会看不穿你那些拙劣的伪装?”
江玉瑶唇上已经咬出牙印,业火灼烧地痛苦,此时却抵不过耳边话语的戳痛。
她不甘心:“顾云琅……我不信……你……”
“你不信什么?”顾云琅探手在某处轻轻一拧,江玉瑶瞬间再难言语。
“你不信我之前的表现都是装的?”顾云琅笑了,“本尊不过是与你周旋一二,看你如此可笑的样子,不配合一下顺便等你来解除那讨厌的血契禁制,岂不是浪费?”
“你无……”江玉瑶满腔恼怒,她刚想拼着一丝清明痛骂出声,便被对方用手捂住了嘴,结果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骂人,有用么?”顾云琅指尖游走,“更何况,我配合你也很辛苦的。”
他俯身到她耳畔,语气撩拨:“不过这前前后后五十多次的月圆之夜,本尊倒是很满意。”
“呜呜!”江玉瑶挣不开他的手,便想用脚踢他,可是膝盖却被对方轻易按住。
一阵骤然而至的痛,让她脊背绷直,竟然落下泪来。
这是江玉瑶第一次感受到顾云琅的蛮横与肆意。一滴眼泪落下后便再无法停住。
之前业火撩拨的是欲念,而六欲之中,又何止是情欲之念。
喜怒哀乐贪嗔痴,此时的江玉瑶已然怒极,又由怒生哀,觉得自己真就如此可笑,真就满腔的用心却喂了狗。
可是更让她难过的是,在顾云琅肆无忌惮的冲撞之下,她的身体居然逐渐开始迎合,业火一层层一道道烧过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方神识,让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她的手紧紧攥着绑缚腕间的那根腰带,呜呜咽咽地泪流不止。
只是这丢人的哭泣都被顾云琅堵在了口中,他只是恶意地在她耳畔说:“求我。”
“求我放过你。”
“或者,说恨我。”
“说……”
按住她唇的手掌终于挪开,业火仍在丝丝缕缕地灼烧,却难得的在江玉瑶神识之中烧出一片清明。
“我恨你……顾云琅……”
“有多恨?”屋内气氛燥热又潮湿,顾云琅声音却干涩暗哑,“告诉我,有多恨?”
江玉瑶咬着牙没说话。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但是她那仅剩一片清明的识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是初来这个世界时看到的那个吊锁在铁架上的少年;
是为他解开红鸾咒术时,那个有些犹豫和警惕的人;
是那闭关四年中,四十八个月圆之夜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男人;
是那个被自己无意中召唤到面前差点替自己死一次的徒儿;
是那个四年未见,居然高出自己半头的他;
是那个欲言又止,却握住自己手说“好”的他;
是在梦境里自己的世界中,于烟火之下吻住自己的他;
是在禁地中在古战场里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他……
江玉瑶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我恨你……”
什么任务,什么拯救,统统见鬼去吧!
若是任务失败从头再来,她宁可跑得远远的,死循环又如何?总好过被人践踏真心,被人如此折辱!
“若重来一次,我宁愿与你再无相见……”
暗青色的光华轰然碎开,江玉瑶只觉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身体里生生拽出,然后便是无尽地坠落感。
江玉瑶昏了过去。
顾云琅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一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砸落下来,摔在江玉瑶一动不动的身体上,摔得粉碎。
业火无法消除,但却可以转移。所以他必须将她的七情六欲推到最高,然后借着双修中的手段,将业火尽数纳入自己的体内。
只是这个过程很痛,太痛了。
不是身体的痛,而是心口那处,几近痛到碎裂。
这样也好……顾云琅忽的笑了,很好,非常好……她若能回去,便可以轻轻松松的回去,没有业火侵扰,也没有任何牵挂。
她恨了,就不会再升起“替你死一死”的念头,天罚已经到来,他希望她逃走,逃得远远的。
…………
江玉瑶醒来时,房间里一片黑暗,只剩下她一人。
她看着天花板,回忆着刚刚发生的场景,若不是如此狼狈地瘫倒在床上,她甚至会以为那只是一场不堪的梦。
门外闹闹哄哄的,有凌乱的脚步声,也有惊呼和吆喝声。
房间的结界还没撤下,江玉瑶想起古战场遗址那边,觉得情况可能变得更糟,现在也不是躺在这里伤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