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照泠倒了杯酒道,“不愧是公主殿下,想得出如此纯真烂漫的生辰礼物。”
“真让人嫉妒。”青月叹息,“顾大人这?是复宠了吗?”
正当话落,天边倏然炸开一束烟火。
祁衡抬头看。
他?并不意外,因为?这?是公主殿下拜托他?去办的。
一束又?一束的金色烟雨,此起彼
伏,连接无?边深夜边际。
御史府邸所有?宾客抬头便能望见那一片绚烂的夜空。
许多女眷不由得聚在?一起,相互感叹地?仰望着毫无?征兆出现的这?一幕瑰丽夜色。
顾衔章凝望着这?夜色。眸底深色,渲染开一抹画卷。
这?是他?所有?生辰日,至今人生中,最明媚的色彩。
生辰宴直至深夜。
宾客散去,皆半醉而归。
月下只?剩顾衔章一个人。
宁久微走到他?身边,同他?一起看月亮。
“顾衔章。”她张开手,手中是一个香囊,“生辰快乐。”
顾衔章垂眸接过,目光停了半晌,唇边勾起轻浅的笑。他?指腹抚过香囊上绣着的海棠花,看了半天,低头系在?腰间。
她的手被他?牵住。
今晚的月亮十分皎洁。
“顾大人。”宁久微抬头望着,声音轻和,“本公主会尽我所能,倾尽一切,为?上卿大人留下干干净净的一笔。”
史书不是全部。
她会在?史书外写下每一个干净的名字。
“我知道你?不喜欢过生辰。”
因为?正月初九这?一日,亦是顾氏覆没的日子。
她从前不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愿意过生辰。如今知道了。
“但我想对长姐来?说,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日子。因为?你?在?这?一日出现在?这?个世?上,成为?了她最亲近的家人。她为?你?过生辰,便是觉得这?一日珍贵大过破碎。”
“父王常说,我是苍天赐予他?最珍贵的礼物。我的生辰日亦是他?人生中最圣洁最珍惜的日子。”
宁久微看向他?,注视着他?的眼睛,“顾衔章,我的生辰在?春天,四月最明媚的日子。”
“你?若是不喜欢冬天,不喜欢这?一天,就和我换,好?不好??”
他?的生辰在?冬日,三九天,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但她生在?春日,四月十九,谷雨,雨生百谷,是一年中最明媚的日子。
“我们交换,以后这?一天我来?替你?过生辰。”
顾衔章看着她,眸色更深,暗涌动荡。
他?胸腔不再是冰冷的。
不再只?有?冬日的霜雪,而是在?渐渐盛满春光。
她弯起眉眼,对他?说,“顾衔章,祝我生辰快乐罢。”
……
“生辰快乐。”
他?低哑的声音淹没在?唇齿中。
温凉,深切,浮光掠影,占有?侵入的吻。
他?的气息蔓延,占据她的全部。
她闭上眼睛,沉沦于此。
第六十二章
窗边悬月, 炉香弥漫。
冬夜寂静。
床畔烛影轻轻摇晃,气息混乱之间?,宁久微推开眼前的人。
顾衔章呼吸灼热, 浓烈的目色将她卷入眼底。
宁久微只觉得嘴唇还酥酥麻麻地,她轻喘着气,浸水的眸子望着他。
“顾衔章,送本公主回王府。”
他的手在她腰间?收紧,升起的温度隔着衣裳传入,“现在?”
“嗯。”
宁久微搂着他的脖子起来, “我该回去了。”
顾衔章翻起身, 将她拦腰带回怀中。灼热的呼吸洒在颈后,宁久微坐在他腿上?, 义正词严, “已经很?晚了。”
“公主……”
他深深的吻自颈侧流连,意乱情迷之间?又含住她的唇。
顾大人衣衫半敞,拉着她的手去够他的腰带。
宁久微指尖碰到他胸膛的肌肤, 细腻滚烫, 带着轻微的紧绷感。
不可否认,她很?贪恋他的身体。特别是相隔许久以?后。这般景况停下来,实非长公主所为。
但她还是得回去。
宁久微再?次狠心地推开他, 脸颊像喝了酒般红润,眼眸生辉。
“不回去……王兄要?说我的……”她喘着气说。
顾衔章收紧手臂, 她被迫紧贴着他胸膛, 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
他指尖勾起她垂落的一缕青丝, 沙哑的声音蛊惑般地在她耳边响起, “微臣是公主殿下明?媒正娶的驸马。有何不可?”
“可是……”
“公主没有给我写过?休书,也没有昭告天下, 所以?我一直都是公主的驸马。”
宁久微看?着他衣襟下白皙的胸膛,“那也不行。”
顾衔章凑近,额头抵着她,“那公主和微臣现在算破镜重圆吗?”
“之前算破镜了吗?”她问。
他摇头,“不算。”
宁久微垂眸揉玩他的衣襟,“那你现在是毫无保留,心甘情愿地对本公主俯首称臣了吗?”
“是。”他低声应。
不会再?忽冷忽热,不再?心怀郁结。
“真的吗?”宁久微认真问。
“是。”
顾衔章看?着她的眼睛,“心甘情愿。”
他目光沉沉地落下,吻顺着那段雪白的颈往下,低头靠在她颈窝处,嗓音带着一层朦胧的雾意,“公主殿下对我说过?的话,也要?作数。”
“什么话?”
她对他说过?很?多话。
他的气息紊乱,唇齿似咬过?她细细的皮肉,带着轻微的潮热,“你说你在意我,会永远保护我……你爱我。”
颈侧的触感令她浑身颤栗,宁久微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伸手抵着他的肩,“我说过?吗?”
她狡辩道,“本公主才不会说……”
他长长的眼睫扫过?她耳畔,顾衔章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抬起眸子重新?看?向她,“公主忘记了?”
他长眉轻蹙,“不可以?忘记。”
“反正没有说过?。”
顾衔章不与她争论,只径自覆上?眼下那双柔软的唇,久久缱绻。
宁久微在他无声的攻陷中越陷越深,无法喘息。
“我说过?……说过?……”
她在微薄的罅隙中艰难妥协。
……
*
夜深月沉。
马车缓缓停至王府外。
宁久微一下马车就见银烛和轻罗迎上?来,“公主,你总算回来了。”
轻罗小声道,“殿下等了公主一夜。”
“王兄在等我?”
银烛点头。
夜晚的风冰凉凉的,宁久微轻轻吸气,“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