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深呼吸了一下,按响门铃。门很快被打开,是个圆脸和善的妇人。
“阿姨您好,我是原弈的同学,今天来找他做、做作业。”
程静暖紧张地小小结巴了一下,她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人:和原弈长得不太像么。
“你好,请换拖鞋。”
“啊,谢谢,麻烦。”
刚换好拖鞋,原弈打了个哈欠就走过来了,显然是刚醒不久,头发有点乱,声音较平时沙哑低沉:“你来了。这是什么?”
“哦!这是我妈妈炖的银耳雪梨,咳嗽喝这个会好一点。”程静暖双手递给妇人,小脸崩得紧紧的,很严肃的样子。
妇人笑得很可亲,说道:“谢谢,费心了。”
“没有没有,阿姨您客气了。”程静暖拘谨地笑笑。
原弈心情很好地上前勾住程静暖的肩膀,把她往客厅带,吩咐道:“王妈,你盛出来吧。”
“好的。”
程静暖被原弈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脸颊不禁隐隐发热,她试图把注意力从一种奇怪的情绪中转移出来。“你、你家还请了阿姨?你爸妈不在吗?”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原弈搭住程静暖肩膀的手臂移到了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整个人放松地后靠,懒懒的回答:“我一个人住。王妈一周来一趟。”
程静暖坐的笔直,闻言不可思议地环顾了一周,她转头看原弈,问他:“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随便住住。”原弈语气轻飘。
“……”
呵,有钱人。
王妈端着托盘过来,递给程静暖一杯水,说道:“请喝水。”
“谢谢阿姨。”程静暖诚惶诚恐接过。
原弈笑笑,接过王妈递过来的银耳雪梨,边喝边说道:“你中午有什么想吃的菜,王妈去买。”
“咳!”程静暖喝水呛了一下,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回家吃,阿姨不用麻烦了。”
王妈笑笑,接过空碗,说道:“反正都是要烧饭,不麻烦的。”
原弈不等程静暖再拒绝,拉住她的手腕去书房,撂下一句:“王妈,你看着来。”
“那个,阿姨我、我不挑食,您随意!”
进房后,原弈松开手,率先坐到了地毯上。他拍拍身旁,招呼程静暖:“坐。”
程静暖感觉手腕处还残留着原弈的温度,她不自觉地转了转垂在身侧的手,走过去盘腿坐下,和原弈隔着一尺的距离。
她打开书包拿出书本和笔袋,冲原弈笑笑:“那我们开始吧。” 原弈拿出自己的卷子推到程静暖面前,顺势挨了过去。
程静暖把两张卷子前后翻了翻,傻眼:“……你做完了?”
“哦,昨天闲着无聊做了下,这些题目是抄的答案,不太懂。”原弈很随意地在试卷上圈了几道题,说道,“你讲下。”
“哦哦,行。这道题的原理其实很简单……”
原弈单手托额,听着程静暖给他讲题,眼神却落在了人家的身上。他觉得程静暖今天穿的很乖,简单的白T和浅蓝牛仔裤,看过去很纯净,让人觉得很好骗的样子。
其实他也确实骗了程静暖,课程他早就上完了,不会做题也是他胡扯的,甚至于当初换座也是他私底下去暗示了教导主任。学习只是一个借口,一个他接近程静暖的契机。
他觉得程静暖很有意思,从小到大他身边没出现过这样的人。很多人只喜欢他的钱,看中他的家世,接近他是因为有利可图,而他也喜欢用利益去交换,既便利又省事。
而程静暖呢,两次帮他,只是因为有人需要帮助,不是知道他是原弈就帮他。学习也是,明明自己的学业也很重,明明她只要随意敷衍下老师就行,但偏偏她这么认真,会根据他的情况定计划,会不厌其烦地为他讲题,会和他讲冷笑话舒缓学习的枯燥。
他欣喜于她的不优待,在她眼中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利益集合体。但渐渐的,他又不满她的不优待,不满她将他只当作普通的同学。他希望他是特别的,是被放在心上的、首位的,就像每一次她拆开零食会让他先尝,当同样被问问题时她会优先给他解答。
这种差别对待令他觉得久违又依恋,依恋到他想一直拥有,直到他腻为止。但是怎么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向来会自己找上门,或者他用钱砸,可是程静暖无法归类到任何一种里。
“……弈,原弈?你怎么了?”
原弈回神,见程静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他敛眸藏好情绪,揉揉额头,说道:“可能昨天没睡好。”
“那我回家了,你去好好休息吧。”
说着程静暖开始收拾东西,原弈一把按住她的手,两人面面相觑。
程静暖:?
原弈:……
“我没事,就是看题目会有点犯困。”
程静暖点点头,尴尬的把手抽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的气氛怪怪的,难道是因为独处?
“那、那你要不要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看电影吗?”
两人同时开口,氛围又陷入尴尬。
程静暖率先打破僵局:“哈哈。看电影也可以,随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