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荡漾着放纵后的淫靡气味儿,往旁边一打眼,被子不出所料顶起个小包。
指尖滑过胯骨,轻轻握住了那根东西,沉知墨把鼻子凑到alpha颈窝里蹭了蹭,肌肤的味道好闻极了,夹着夏夜的幽香,如晚风吹过竹林。
最近异常渴求alpha的抚慰,渴求这股气息笼住自己。
这不是个好现象,沉知墨想,身子却滑进被窝。
“嗯……”
方语睁开朦胧睡眼,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欲望比理智率先占据躯体。
被边夹到腋下,手指绞住被面,随着omega的动作忽而拽紧,忽而松开,用这种方式消减涌入大脑的无数愉悦。
阴茎皮肤薄而软,腔隙内充满血液,撑得茎身发痛,舌面勾擦过包皮系带,翻出绵软的龟头用力吮吸,这处连皮肤都没有,脆弱至极。
嗞嗞的吮吸声不绝于耳,视线飘忽到漆得白亮亮的天花板,再也无法聚焦,龟头戳到了极为柔软的位置,腿根忍不住抬了抬,立马被沉知墨掰开压了回去。
抱了她了一夜的手不似以往冰凉,口腔更是烫得惊人,方语蜷缩起脚趾,抵抗着过电般的快感,为了延迟射意,视线又飘移到墙面。
那里挂着几副相框,其中一副是谢月枫着军装端坐在圈椅上,沉知墨一袭凹凸有致的新式旗袍搭流苏披肩,扶着椅背向镜头微笑,紧挨的另一副,则是二人同坐一把圈椅十指相扣。
方语梗着脖子死盯住相片,渐渐的,那个alpha的脸幻化成了她的样子,她闭上眼睛,任由精浆汹涌而出。
“怎么又哭了?”
额前的碎发被人掠了掠,方语没有回应,眼泪沉默地从眼角滑落,蜿蜒到枕巾,印出一淌水渍。
“别哭了。”
这话沉知墨说过很多次,并不是来了谢家才说的,也不是结婚后才说的,而是更早的时候,早到,沉知墨忘却得一干二净。
那年娘亲刚过世,生活一下失去了依靠,娘亲在的时候还能护着她,娘亲一走,挨打受气成了家常便饭,十几岁的青少年最是可恶。
他们打了她,又谣传是她打人,连带着好心人也离她远远的。
每逢赶集或开会,村民们便聚在坝场中央聊天、唱歌、兴头来了还跳几支舞,吵吵嚷嚷欢声笑语不断,很是热闹,但这么多热闹没有一片是属于她的,她只能一个人慢腾腾走出这片不属于她的热闹。
被屏蔽掉的不止有她。
再一次挨了地痞小子的打后,一道身影挡到了她面前。
“做撒子?你是哑巴哩堂客嘛?”
地痞吹出捉狭的口哨声,少女却面无表情抓起一把土块。
“滚。”
“撒子?有本事往这儿砸!”他嚣张地挺出裆部,下一秒,土块就精准命中在了上面。
“你他妈!……”
沙子迷了眼,地痞边揉眼睛边朝少女扑了过去,少女又抓起一把土块。
“你敢打,我就敢去找你娘,把你今天做的事说的话全告诉她。”
地痞怂了,嘴里不干不净吐出几句脏话,捡起棍子跑了。
“娼妇配哑巴,绝配!两个贱相,给老子等到……”
他最怕的就是他娘,农村人没空管孩子,只要别人找上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是顿毒打,在这个文盲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他也没信心可以辩过少女。
“别哭了。”
一条干净的手帕递到方语面前。
“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被打的一直是你。”
方语接过手帕,抽泣着抬头望向少女。
“你认识我吗?”
她认识她,在远离人群的河边,少女经常坐在那儿看书。
“你越哭,他们越欺负你。”
其实最欺负我的,是你。
媒婆说亲的时候提供了好几个人选,她本可以选一位同样温厚淑良的妻子共度余生,但她没有,她选择用所有钱来填补沉知墨金钱上的漏洞,用所有爱来填补沉知墨心上的漏洞。
狗就是这点贱,记吃不记打,方语哭着哭着突然笑起来。
太阳还没升起,漫街尽是风声,她趁天亮之前离开了沉知墨的卧室,回到了属于她的寂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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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景一幕幕略过车窗。
沉知墨本无心欣赏,街上的喧声却分外清晰地灌入耳膜,硬是把她的目光向外面移。
“怎么这么多人?”
副驾的张副官微微侧过头。
“太太,城里混进很多土匪,元帅下令全城戒严,每个人都要接受盘查,还有的,是来领粮钱的。”
经过学堂外头那条路时,车窗外嘈杂得更厉害了。
一位穿着苎麻夹棉长袍的女学生被士兵从长队伍里推了出来,蓝围巾挡了她半张脸,沉知墨刚开始并没有很注意,车靠得近了,才发现是朱永淑。
她跟谢月枫结婚后就从宿舍搬了出来,但同住了好几个月,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搭伴吃饭逛街是常事。
领头的士兵说了几句什么,另两位士兵用皮靴朝朱永淑后腿弯一踢,强迫她跪倒在地上。
沉知墨意识到了不对劲。
“停车!”
汽车没有停下。
“太太,少帅还在等您吃饭。”
“我叫你们停车!”
士兵从腰带皮包里抽出把盒子炮,缓缓拉动枪栓。
“停车啊!”
腋下涔涔渗出冷汗,沉知墨发狂似的拍打着座椅靠背,张副官冲司机做出停的手势。
推开车门的一瞬间,干涩的巨响也划破了空气。
蓝围巾渐渐变成了紫色。
还有一些,泼在了长筒袜和军靴之间。
人群先是惊得四散开来,为了那二两糙米,又鼓足勇气重新排成了一列。
来不及阖上的眼睛映出沉知墨错愕的倒影,没等她看清自己,士兵就将那双脚一拖,带着朱永淑消失在巷子里,如果不是那条深黑的血迹,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
嗓子眼里涌出酸水和尖锐的愤怒,沉知墨差点直接吐了,她把它们强咽回去,跌跌撞撞冲到刚开枪的士兵面前。
“你们为什么要杀她!”
士兵认得她,先是向她行了礼,才一板一眼开口道:
“元帅下令,发现可疑的立即枪毙。”
“她……哪里可疑?”
“我们在她身上搜出来这个。”
白手套摊开,是一张电影票。
“根据线报,敌方特务昨晚去过影院。”
“去过影院的那么多人!你们都要杀了吗!”
沉知墨感觉牙仁里泛着酸,快把牙咬碎了。
“我们判断,领救济粮的学生,没有闲钱去影院。”
这张电影票……这张电影票……是她昨天给朱永淑的……本来想去,因赶着回家见方语,就转手送给了朱永淑。
竟是变成了永淑的催命符。
“那是我给她的……”
士兵原本平静的脸上卡了壳,闪过些许茫然,沉知墨笑了起来,这笑声相当怪异,喀喀喀,没有喜悦,只是喉咙蠕动产生的声音。
“太太,我们该走了。”
张副官从她身后的阴影里分裂出来。
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了眼手表。
“不……我不走……”
“好吧。”副官将手放到腰间,“刚刚参与的,都出列。”
参与的士兵一共三人,整齐横成一排立到张副官跟前。
“砰!”
子弹击穿皮靴轰出一个血洞,被打的士兵却一动不动,等待的士兵也一动不动。
“你干什么!”
令人作呕的火药味和铁腥味静静弥漫着。
他们真的是人吗?
枪口移动到另一只脚上方。
“够了!”
沉知墨终于受不了了,跑到一边扶着墙呕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