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而且他居然是一个人过来的,连个助理都没带,真是搞不懂。”袁方希道,“其实当你提出说要和谢简约在禺岛见面时,我还以为他会拒绝呢,或者多少得犹豫一下,没想到他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真不知道他是回归谢家时间太短,对其中的势力纠葛一无所知,还是单纯就是莽。”
“他敢这样,是因为他很有把握,我不会拿他怎么样。”况潍宣冷笑一声,把手里他命人费尽心思查到的关于谢简的资料放下,“这个谢简,可不像他的名字那样简单。”
“他的样子,确实比他那几个兄弟聪明顺眼些,可就是太没有气场了,怎么看都更像是个软柿子,而不像是个能干大事的人。”袁方希道,“真不明白谢家几个有话语权的旁支势力,怎么就突然调转枪头,全都转为支持他当下一任掌舵人。”
“我对他们谢家内部的权利斗争没有兴趣,我只关心他能不能拿出证明路津被骗的证据。”况潍宣道。
在况潍宣眼里,谢家其实早已经不配当和况家在同一个天平上较量了。
自从谢重不惜下重本押注况潍宁,帮助其夺权上位但最终失败后,谢家的势力便遭到了重创,加上这几年谢家内部为了接班人的位置,内耗严重,要不是仗着谢老爷子的影响力尚存,谢家这座千疮百孔的大楼早就塌了。
要不是路津被莫名牵扯进来,对谢简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谢家私生子,况潍宣根本懒得多给一个眼神。
然而出乎况潍宣意料的是,谢简一见面便开门见山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路津的事我可以帮你,条件是你们况家要配合我搞垮谢家。”
“搞垮谢家?”稍作惊讶过后,况潍宣很快便恢复淡定,嗤笑道,“你好不容易回归谢家,又费尽心思拉拢旁支势力的支持,眼看即将成功成为接班人,掌控整个谢家的产业,如今却跟我说你想搞垮谢家,会不会太可笑了些。”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谢简推了推脸上戴着的无框眼镜,“我之所以回到谢家,目的就是为了让这艘在无数无辜灵魂上碾压过的巨轮彻底沉没,只是我后来发现,我一个人单打独斗的话,即便我最终能接管整个家族集团,以后也必定会受到家族内其他势力的掣肘,计划很难短时间内成功实施,所以我必须找到一个可靠且强力的外部盟友。”
似乎料到况潍宣不会轻易相信他,谢简说完,又拿出一张储存卡,放在况潍宣面前的桌子上。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里面有金择光指使我骗路津签约的全过程,你可以先把这个拿走,至于提供路津对签约合同完全不知情的证词,我想可以等我们正式达成合作之后,我们再作商议,还有,我想你应该也已经查到了,跟金择光最近有密切资金往来的公司,是一家总部设在境外的空壳公司,公司的法人是一个叫佐治莱伊的外国人,而实际上,真正掌控这家公司的人是谢复。”
况潍宣凝视谢简片刻,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拿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不一会儿,茶室的门被敲响。
得到况潍宣的应答后,度假别墅的管家推门进入,手里拿着一台全新的笔记本电脑。
把电脑恭敬地交给况潍宣后,管家便又离开了。
况潍宣把储存卡放进读卡器,再连接上笔记本电脑,点开后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个视频文件。
况潍宣打开视频看了一遍,确认里面的内容的确如谢简所说,是金择光和谢简的对话,不过画面全程只有金择光那张油腻且洋洋得意的脸,而谢简则从始至终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显然这个视频的拍摄位置,是在谢简身上。
况潍宣眸色骤冷,再次把目光投向谢简。
“把路津牵扯进来,从一开始就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不,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谢简马上否认,“当时我的存在被谢重知道了,他为了以绝后患,派人到国外追杀我,我便用沈桥这个假身份逃回了国内,并混进了节目组里躲到了偏远的沧县去,想着这样可以暂时避开谢家的耳目,正好不久之后,金择光找到我,说希望我帮他一个忙,而我又的确急需一笔钱,就接下了这个活,而我为了以防万一,便偷偷录下了这个视频。”
况潍宣气得起身揪住谢简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帮他一个忙,你说得倒是轻巧,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很可能会毁掉一个人的人生!”
“我知道。”谢简苦笑着闭上了眼睛,“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对不起路津,路津是一个好人,我辜负了他的同情和信任。”
说着谢简再次睁开眼,此时他的眼里,痛苦和懊悔全不见了,剩下的唯有冷漠和决然。
“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我必须得拿到那笔钱,用来换取我回到谢家的机会,谢谨荣重病缠身,谢家几兄弟叔侄内斗不断,我知道这是我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了这一次,我就一辈子也不可能将这群人通通拉进地狱了!”
“呵,真不愧留着是流着谢家血的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置无辜之人的生死于不顾,你和谢家那群渣滓又有什么区别。”况潍宣把谢简甩回到椅子上,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