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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差点忘了这事。
    原身喜欢收集美人,男女不忌,别人送的自己抢来的,笼笼总总后院一共养了十七个女子哥儿,以往他怕皇帝知道收敛着,这一个月嚣张蛮横无所顾忌,连京城街上见到的已婚妇人都不放过。
    不过被江盛的哥哥江少卿制止了,于是有了江盛的事。
    原身有隐疾心理不正常,通过抽打别人以获得快感,他最爱穿着素衣看美人腥血淋漓,混着鲜血美酒听人惨叫。印象中,这十七个妾室基本都被他打过。
    一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接连呈现血淋淋的片段,魏游忍住反胃恶心,头疼道:“全部遣散,给予银两补偿,问问他们还有什么心愿,每人可以提一个条件,只要不过分的要求,都满足他们。”
    刘和德讶异了一瞬,赶忙低头应:“是。”
    人若是尚存一丝良心,必然会同情悲惨之人的遭遇,魏游亦然,不过再多的,他也无能为力。
    总不能以死谢罪吧。
    江盛进入书房时,魏游趴在案桌上睡着了。
    他把房门缓缓关上,阻挡外头昏昏欲睡的阳光,放轻脚步靠近桌案。
    案桌上的人毫无察觉,枕着手臂睡得香,那卷翘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比女生的还要长,若是江盛是个大画家,早就安耐不住把这赏心悦目的一幕永久保存下来。
    但江盛不是。
    相反,他轻手轻脚拿起桌案上的砚台,食指抓紧台沿,准心瞄准魏游脑门,深吸一口气后,手臂绷紧向下加力——
    第10章
    砚台保留高举的姿势。
    趴在桌面上的人毫无所觉危机来临,睡得香甜,江盛指尖发颤,最后关头收了手。
    半个时辰前。
    他从相府回到院子,入门四个自称后院妾室的男男女女跪在地上,他被吓了一大跳,一细问,说是来揭发瑞安王的不齿。他原本因为对魏游有所改观,对他们的话半信半疑,直到他看见四个人布满鞭痕的胴体和一条条血淋淋的痂印。
    铁证如山。
    书中描写的惨状在眼前被证实,他又气愤又怒其不争,怒火中烧冲进书房打算抽死瑞安王,替书中凄惨的小哥儿和无辜人报仇。
    事到临头,他犹豫了。
    或许是没有亲眼目睹抱有怀疑,或者是几日相处相信直觉,总而言之,他现在下不去手,明明证据确凿,他就是不忍心下手。
    他不是一条正义的好人鱼,一点都不果断。
    江盛耷着脑袋有点沮丧,他叹了一口气,正打算收回砚台,下一秒,一双深邃无波的眼睛倏然睁开,对上了他的视线。
    !!!
    魏游怎么醒了?看多久了?
    书房内空气一时滞留,安静地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
    江盛的脑袋一片空白,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他看得分明,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眸比平时深邃清明,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朦胧。
    许是太过害怕,江盛衣物遮挡下的鳞片若隐若现。
    对视良久,魏游缓慢直起身。
    伴着他的动作,一缕青丝滑过桌案,魏游直起身时将它捋到耳后,玄青色的外衫松垮垮搭在他的肩上,每动一下都有一种下一秒会从肩膀滑落的错觉,平时江盛还能欣赏一番美人相,现在顾不得了。
    魏游带着些意外,视线上移,落在江盛高高举起的砚台上。
    “你这是打算……?”语气迷惑。
    江盛:“……”
    他要是说没打算谋杀亲夫,对方相信吗?
    满满的求生欲让江盛的脑袋飞速运转,他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干笑两声:“那什么,砚台墨用完了,我闲着没事,顺手想帮忙,但底座好像有些漏墨,我举起来看看……好像看错了……既然你醒了,大概不需要我在这儿碍眼,那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你办公了哈。”
    人还没走出一步,魏游一把抓住他的手肘子,阻止他逃跑:“一会儿有事?”
    这是有没有事的问题吗?
    这是有没有命的问题!
    对上一张看透人心的深眸,江盛苦着脸,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既然无事,不是要帮我磨墨吗?开始吧。”
    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江盛欲哭无泪,脚底起的腿麻感一窜而上,挪一步酸爽百倍。
    腿吓麻了。
    魏游见他迟迟不动,偏头问:“不愿意?”
    “愿意愿意,老愿意了。”
    江盛不敢着力,瘸腿上前,微颤着手拿起砚台,磨磨蹭蹭开始磨墨,边磨边偷偷观察一旁魏游,要是他有异动也能第一时间抱头蹲下。
    但是魏游仅垂眼看了一眼他的脚,便换了一张纸重新开始临摹原身的字。
    根本没注意他。
    《心经》配上午后莫名静心,日影透过窗户打在地上,影子悄然间拉长,地上的光影成了橘红色的晚霞,魏游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话。
    江盛时不时偷瞥魏游表情,所以他到底有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
    应该相信了吧。
    不然早叫人把他押下去了。
    没了最初的危机感,江盛紧绷的背逐渐放松,一股姗姗来迟的愧疚和害怕直窜心房。他十分矛盾,一会儿为书中的内容气愤,一会儿为潜意识为魏游辩护而纠结。
    想了半天,江盛又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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