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昀在这一刻,想了太多太多。
可所有的想望,却又在顷刻之间化为星星点点的轻吻与亲昵。
外面起了风,似乎又在下雪。
雪花飞飞扬扬,寒冷的空气在隐秘的环境下销声,不知是谁敲打了一下门窗,接着又被更深的风雪淹没,就在这一刻,沈清昀只觉得喉咙像是哽住了,余音碰撞,激起一片凌乱不堪的隐秘情绪。
“别走--”凌霄煜在低喃,继而吻得更深。
抚在腰线的手指缓缓下移……
沈清昀不敢发出声音,却忍不住吸了口气。
低喘声回荡稀薄的空气中,眸光晕染出了大片莹润的红色。
沈清昀困倦、麻木,只觉得整个人似乎都飘在了空中。
迷迷糊糊,外面的风停了,雪下的也没那么大了。
“什么时辰了?”光线照进来,照的他有些恍惚。
没等伸手去挡,已被身边的人拉上了幕帘。
“还早,再睡会。”
沈清昀没吭声,却下意识点了下头。
凌霄煜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人,“喝水吗?”
沈清昀眯眼,转过身装死,却一如既往的红了耳廓。
凌霄煜没再问什么,而是抽出手臂起身去倒了杯水给他。
头发被人揉了揉,“不喝吗?”
沈清昀不能再继续装死了,于是伸手过去,却被凌霄煜抓住手指捞进了怀里。
手指碰到了男人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布料更添了一种莫名的隐晦想望,沈清昀觉得指尖被烫了一下。
他缩进被褥里,装不下去了,颇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不是要那玉盏,想办法去。”
凌霄煜笑了。
沈清昀忍着红透的脸颊,快速眨了几下眼,紧接着伸手戳了一下人,“你开心了?”
“你哄得好。”
“……我哪有?”
沈清昀自闭中。
就算昨夜那叫哄,也是这人在哄自己吧!
这时,陌离庄的下人来说他们老爷有请,类似的话题算是不能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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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天已大亮,雪早就停了。
席间,众人听说陌离庄主人为了公平起见,将会举办一场比赛,谁能在比赛中拔得头筹,便能将琉璃玉盏带走。
这倒是让众人觉得新鲜又惊奇,于是用过膳后,浩浩荡荡一群人便跟在主人家身后前往比赛场地。
而比赛场地,就是沈清昀与凌霄煜昨夜一起到过的湖心楼阁。
此时楼阁外面的雪纯白晃眼,阳光出来的时候,白光似是晃过了一道光线,紧接着,无离从里面走了出来。
无离这个人,身份在江国一直有很大的争议,跟沈清昀一样,所以他看沈清昀时便多了几分亲近。
凌霄煜话不多,也鲜少在人后谈论别人,可对无离这个人,他还是说了几嘴。
他跟沈清昀说无离年轻的时候有位心上人,心上人也是昌国人。
沈清昀恍然,突然想起暖阁中罗帏上的山水画。
“怎么?”察觉到沈清昀的不同,凌霄煜问道。
他们此时走在人群的最后方,众人一心想知道比赛内容,因此没人注意到他们故意放慢的脚步。
沈清昀四下里看看,压低了声音贴在凌霄煜身边咬耳朵,“我好像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了。”
“嗯?”
“松然,昌国那位匿迹多年的九王爷--”
凌霄煜眸光波动,盯着他。
沈清昀似乎也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因此闭了嘴。
先不说松然跟无离都是男人,光是这‘心上人’三个字,就很难让人理解,毕竟无离是个连女儿都已经有了的人。
他迟疑着,“那位松姑娘……”
沈清昀顿住,对了,松姑娘!
或许这位松姑娘根本就不是无离的女儿,而是跟松然有关。
“松姑娘是谁?”
“哦,就是主人家的女儿。”
沈清昀答得随意,因为心里有事,因此并没注意这句话是不能回答的,他讲完便愣住了,因为正常情况下,他第一次来陌离庄,对那位松凌仅有一面之缘,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姓甚名谁,这一声‘松姑娘’无疑暴露了很多信息。
沈清昀心中微恙,转头去看凌霄煜的神色,却见凌霄煜一如既往,仿佛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心里泛起了嘀咕,却没再多言。
很快到了湖心,此时积雪已经被清扫的差不多,露出凝结的冰。
场地周围围满了人,似乎要举行投壶一类的比赛,因为冰上摆好了几个投壶用的东西以及壶矢。
如果是这种比赛,对沈清昀来说,那可真是正中下怀,毕竟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异于常人。
但他不过是跟着来凑热闹的,所以只打算看个热闹。
不过认识凌霄煜两辈子,似乎从来没见他射过箭。
事实上,沈清昀便没见过他用什么武器。
唯有两次动了武器,拿出来的是一把长不过七寸的锋利匕首。
而这两次,一次是在他与自己被凌霄陌阴了,陷入一片兵荒马乱中那次,还有一次,便是他故意设计盗匪抓走自己当人质,结果盗匪不按常理出牌,导致他陷入危险之中,是凌霄煜单枪匹马来救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