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欲盖弥彰谁不会呢。
“郑丁虽然年纪不小,但脾气不好,容易上火,你们尽管让他上火就是。”谷箪知道齐奂刚才已经进过法堂一趟了,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郑丁估计已经颇上火了。
毕竟小齐女士这个嘴,说什么话都好,都有让人上火的神奇功效。
而既然几乎谁都知道齐奂身上的奇异,谷箪其实更倾向于把她打成一张明牌,所以也不怕她到处晃悠。
“那我们可以去神像后面。”济生生突然提了个建议,“郑丁是福山寺的法师,今天是他的驱鬼日对吧,说白一点,就是他有大收入的日子。”
福山寺不止这么一个法师,所以基本上好几天才能轮到这么一次,若是碰上济生生这种只给两块钱的,还要自认倒霉。
谷箪:“神像后面?”
“对,郑丁年纪大,自视高,对寻常香客的请愿却不看重,那他为什么要参与这个营生,除了坐着收钱很轻松之外,自然还是为了口碑。”济生生开始分析。
“钱这方面我们左右不了,但是口碑还是没问题的。”
齐奂回头看了法堂一眼,“你是说,我们去神像后面看他驱鬼,找出破绽,当面指出来?”
“也不必针对他,针对香客也行,像是郑丁这样的身份,又本就脾气不好的话,冒犯他让他烦就足够了。”济生生擅长的领域可不就是人的情绪。
他跟齐奂还是有些不同的,齐奂是真没什么脾气,所以也不太懂别人上火的缘由。但济生生不同,济生生是属于喜欢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的那种小棉花。
他往法堂后面的小巷指了一下,“这里绕过去能从后面进到法堂,是维修神像的路,小时候这边不收门票,我们那的小孩就喜欢到这庙里头玩,每个院子的格局都差不多,现在应该也没变。”
济生生示意齐奂跟上,“在神像后面说话,能传到前面去,是故意这么设计的,好像是为了造出一种神明显灵的观感,但后来不这么弄了。”
后来不提倡了嘛,凡事还是要以相信科学为主,信仰和玄学只能为辅。
“嗯,你们去吧。”谷箪点点头,没有异议,“我就在这附近。”
这两个家伙都是他自己找的队员,该怎么用他自然知道,齐奂和济生生会怎么做事,会做什么事,谷箪也心里有数。
他感觉就齐奂和济生生这两张嘴,光是坐那儿聊天,都能把郑丁惹急。
两人很快往后巷一绕,支开了路过的小师傅,成功坐到了神像身后。
“先听听。”济生生似乎有点洁癖,还自备了报纸,“呐。”
正在前方跟郑丁法师交谈的是齐奂刚才看到的年轻人,看起来三十不到,蓄了点山羊胡,戴眼镜,就一个人来,但念叨的好像是自己的老婆。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老婆换了个人似的,故而才来庙里,寻法师驱鬼。
因为这一次的当事人都是活的,齐奂也无报告可看,倒也没有心声再次响起。
“真的,法师,她肯定不是以前那个人了,她胖了那么多,居然没有一点想要减回去的想法!”山羊胡男人看起来已经抱怨过一小段了,“你看她以前多好看。”
他说着给郑丁看了看手机里的妻子。
是个瞧着也很年轻的苗条女子,长相身材都很符合时下审美。
郑丁不置可否,“皮囊而已,人与人之间还是要多注重内心层次的交流。”
“呀,法师,你跟一头猪怎么会有交流的欲望啊,我看到她都倒胃口,她倒是想跟我交流,可我连看她都不想看。”
山羊胡子拍着大腿,“一百三十斤,女人怎么可以容忍自己一百三十斤?”
“噢噢,我道是多胖了,也就一百三十斤啊。”齐奂开口吐了槽。
好像说话的声音太小,起伏太弱,前面的人虽能听到一点,但听不真切。
济生生一边观察郑丁和香客的反应,一边随口应和,“按照那个图片粗略估计,这位女士约莫是一米六五,一米六五的话一百三十斤......微胖。”
齐奂基本同意,“我没说不胖,确实是多了一点,但远不到胖成猪的程度。”
“就是胖成猪了!”那山羊胡子四周看看,没找到说话的人,见郑丁神色无异,便还是往下说了,“她以前很爱美,绝不可能体重超过三位数的,谁知道生了小孩以后就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呵,生小孩了?”齐奂冷笑一声,音量不大,但杀伤力很不错,“原来不是单纯的变胖,是生小孩了啊。”
“生小孩是一个事件,这个事件的发生会有几种可能的连带后果,影响到女性身材的保持。比如激素,营养和情绪。”济生生一板一眼地列举,“按照这位先生提供的情绪价值,我猜他没有给妻子提供很好的产后环境。”
“所以老婆变胖能怪老婆吗?不能怪老婆,得怪他。”齐奂顺水推舟,故意草草抛出结论。
山羊胡子果然不乐意了,“这叫什么话,我还做得不够?我可太照顾她了,我这些话从来都不当着她的面说好吗?法师啊,天地良心,我老婆自从生完孩子,那样子变得......”
“皮肤也差,肚皮又松又垮,而且还不只是肚皮,啧,那是上面下面都耷耷拉拉的,谁看了有想法,也就我还愿意哄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