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夏梨浅就有目的地拉着江南枝往一个方向走,穿过一片树荫与半人高的灌木,出现了另一片洞天。
平缓青嫩的草地上一群人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茶点,周围是群群盛放的桃花,偶有茶花的清香夹杂其中。此时,看到江南枝和夏梨浅的到来,原本聊天的人转过身来打招呼,“浅浅妹妹,就等你们了,快来快来!”
“来了”,夏梨浅兴奋地应和着,对着江南枝笑笑,然后拉着她跑过去。本来团坐的人让开些位置,给两人坐下。
“你呀你,规矩哪去了”,吴映雪点了点夏梨浅的脑袋,给两人倒了杯茶。夏梨浅接过一口饮尽,吴映雪又给她添了添。“江小姐可还好,浅浅调皮惯了,贸然打扰,江小姐莫要见怪”
江南枝笑着摇了摇头,刚刚确实被拉了个趔趄,不过还好端住了没被发现,她挺喜欢夏梨浅这样充满活力的,像个机灵鬼。何况这样的野餐,她这样的人,在现代也没人带她参加,这样第一次和别人聚会,她还是有些新奇的。在场的除了上次宴会见过的吴映雪,还有礼部尚书之女陈唤,剩下的几人倒是有些面生。
夏梨浅猛灌了几口茶缓解了渴意之后,挤眉弄眼地看着吴映雪,“吴姐姐你的规矩太多啦,江姐姐才不会怪意嘞”,然后转过头对江南枝介绍,“这位是丞相家的柳姐姐,其他的是我外祖家的表姐和表妹。”
江南枝会意看去,身着浅绿色烟纱碧罗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纱,头上斜插着碧玉玲珑簪,手执一把苏绣狸猫扇,时不时扇动两下。看到江南枝投来的目光,微微勾唇颔首,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剩下的两人也主动对江南枝打了招呼,江南枝也一一回应。
夏梨浅见相互认识完,对着柳诗韵闻到,“柳姐姐,咱们也都休息好了,不然早点开始节目吧,在这坐着喝茶有什么意思呢?”
看着夏梨浅迫不及待的模样,柳诗韵摇了摇头,“还没到齐呢?今日我哥哥还有杨世子他们恰好有空,也是准备过来放松放松”
听完,夏梨浅低垂个头,愤愤不平的说,“这些个公子哥,竟还要我们这些姑娘们等他们,真是……哎呦”还没说完,吴映雪便在她头上一敲,佯瞪了眼,“你的规矩呢?他们都有事要忙,自然是比不得我们清闲”
柳诗韵看着夏梨浅揉着脑袋的痛苦模样轻笑出声,“好啦,哥哥他们早上确有事,等他来了我们便罚他们这些个公子哥一杯,可好?”说完捏了捏夏梨浅的脸,看她笑了才松手。
吴映雪看着坐在一旁未出声的江南枝,将点心往她面前挪了挪,“江小姐尝尝,一品楼的桃花酥,这京城里这家最是让人赞不绝口。”
江南枝顺从的捻了一块,吴映雪看了江南枝拿了,又想起什么的问道,“不知今日江公子可否前来呢?”
江南枝准备往嘴里送的手停了一下,看着此刻好似只是顺口一问的女人,想了想,:“哥哥这几日有些忙,早上未曾见面,倒是不知呢,大抵是不来了”
吴映雪神色闪了两下,还没等她说,夏梨浅便拉动江南枝的胳膊,让她讲讲江南的风景趣事。看着都期待地看着自己,江南枝也却之不恭的讲述着。
在场的小姐都放下手中的东西,悉心地听着,就连柳诗韵也不摆动她的扇子,听的入了迷,在讲述到有意思的趣事时,一个个的都好似风吹地东倒西歪的鲜花,遮着唇笑的东倒西歪,夏梨浅最为尤胜,只是吴映雪也管不上管教她,自己也是笑的合不上嘴。
秦王玄晔这几日可谓是春风得意,抢到几个重要的差事,在朝堂上隐隐压过太子的声势。他就知道他那个太子哥哥是不如他的,要不是他生的迟,哪怕玄朗是皇后所生,恐怕也当不上太子。不过就算现在是太子又如何,他也一定能把他拉下来。
加上身边侍从的鼓动,今日他便搂着刚收入府的美人出来走走。来到这城郊就听见一片姑娘们的欢声笑语,让他不由得心生痒意想要探寻一番。
穿过树荫,便看见一群小姐们笑面如花,唯独有一个坐的还算正常,张嘴讲述着,随着她的话语,旁边的小姐们更是笑的睁不开眼。
玄晔更加好奇了,定睛看了看讲话的小姐,这一看,不得了了,原本搂着的美人瞬间被比成了地上的土。
这刚入府的美人是他手下侍卫在巡视时发现的,一个平民女子,长得是一个娇媚动人,底下人想法子设了个局,让她爹娘横死,本就家境贫苦的姑娘只得卖身葬父,这时玄晔此刻宛如神明降世,买下这位姑娘,还落下个仁善的好名声!
徐媚本就自知自己容貌美颜,想要攀个高枝儿,怎料还未实现,家里突遭横祸,只得卖身葬父,谁能料想峰回路转,扒上了秦王这样的大人物。这些日子她是使尽浑身解数,勾得秦王眼里只有她一人,各种珠宝美玉更是如流水般送来。
今日出门踏青,秦王带她出来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幕天席地的刺激刺激。在看到江南枝时,她脑海里的警铃就猛地响起,看着秦王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更是如临大敌。
娇俏着扭着腰走过去,环上玄晔的腰,在身上摸索着,“爷,这边人多,奴家可是不好意思,要不将她们赶走,不然啊,可要羞死了”,说完趴在玄晔的身上扭动着,魅惑的眼神勾着。原本百试百灵的招数在此刻泄了劲,玄晔扭头瞥了眼徐媚,将她推开,正了正衣服,人模狗样地走了过去。
被推开的徐媚不可置信地看着玄晔,这还是自她入秦王府头一次被推开,不过这也证明了此刻的处境。徐媚盯着被破坏氛围一脸警戒地小姐们,以及背对着他的秦王,狰狞着脸,“哼,既然如此,不使点手段是不行了,我就不行了,这男人还能脱离了下半身。”
尖锐的指尖从手上的缠丝玉镯上扣动两下,淡淡的粉末从空中飘过,被染的鲜红的指甲看不出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