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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忙坐直,脖子僵得一动就酸疼,我龇牙咧嘴地:“完了,真要掉了。”
    我睡了多久啊,操,我要命的颈椎。
    迟潮把毛巾甩到肩上,又挡开我捂着后颈的手,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捏得我天灵盖都要炸了,可疼过两下之后又仿佛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瞬间舒坦了不少。
    我垂着脑袋,不叫唤了,盯着他布满水珠的黑色长筒雨靴,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半小时前。”
    “那你不过来找我?”
    “忙着。”
    “确实,是看你又修车又洗车的。”
    或许正是因为洗车,迟潮的手指碰过水,很凉,刚捏上来时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但此时此刻,我心花怒放:“十点下班,对吗?我请你吃宵夜。”
    话音刚落,按摩服务就结束了。
    我仰起脸,迟潮问我:“衣服呢?”
    我搬出早就打好的腹稿:“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衣服没拿,明天还你,行不行?”
    迟潮的头发蒙着层水雾,在交叠的灯光照映下,像被渲染了一样迷人。
    他问:“在面包店里?”
    我摇头:“家里。”
    迟潮又伸手过来捏我后颈,这次好像多用了一根手指,力道更强了,舒服得我情不自禁就眯着眼睛低下头,把整个儿脖颈都呈给他。
    “好些没?”
    “嗯、嗯嗯。”
    “宵夜就不用了,等下班我跟你一起回家拿衣服。”
    我惊讶又不可思议,都还没说答应呢,迟潮就撤手走了,留我在椅子里脸红心跳。
    作者有话说:
    感谢!
    第7章 言简意赅
    夜里九点二十分,迟潮提前下班朝我走来。
    他换了身衣服,卫衣牛仔裤和运动鞋,简单粗暴地把我迷得七荤八素。
    “开车来的?”他往我身前一站,手揣兜儿问我。
    “走来的,车停在面包店。”我把等他时去买的两瓶果汁分给他一瓶,“要去我家的话得开车,不然明天早上我过来还得叫车,麻烦。”
    小小玻璃瓶装的鲜榨果汁,甜橙味,迟潮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很好,看来他口味没变。
    “真不吃宵夜吗?”我贼心不死。
    迟潮用沉默拒绝我,他把剩下半瓶果汁揣进卫衣的肚兜儿里,换成手机拿出来。
    “远么?住哪儿?”
    “还行,不算很远,”我看他打开地图app,遂报上名来,“山海观一期。”
    欲要搜索的手指停住了,迟潮看我一眼,说:“走吧,先去面包店取车。”
    我跟着他一起迈开步子,好奇道:“怎么不搜了?你知道山海观?”
    “嗯。”
    “啊,该不会是你也住在那里?”
    “不是。”
    “那你现在住哪?”
    迟潮敷衍我:“员工宿舍。”
    我不好敷衍:“员工宿舍在哪?”
    迟潮敷衍得简直找打:“在附近。”
    我:“... ...你把果汁还我。”
    迟潮又看我一眼,终于不是面无表情了,眼里映着夜色盈起一点耍赖皮的笑意:“给我就是我的了。”
    四下街道空旷,路灯照着香樟和我们不断变换的影子。
    我微微仰起脸冲他打算盘:“那用别的交换吧,你胳膊上的刀伤,怎么来的?”
    说完我就“哎呀!”一声:“失策,忘记了,本来要拍你那张抱着水桶大吐特吐的照片来着!”
    迟潮再把我看一眼。
    他问我:“店长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看着我们时不时会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像牵手依偎,像紧紧地怀抱相贴,可实际上都是光影在作祟。
    我弯起唇角笑了笑:“说你突然不来上学,让我孤零零地失去同桌,从此杳无音信,是因为跟着他出海去了。你们去过很多地方,直到去年才双脚着陆,做起现在车行的营生。”
    过了片刻,我也没有催促,就静静等着迟潮开口。
    不论他说什么,是否告诉我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我都无所谓,只要他开口和我说说话,我就会满足。
    穿越小道,重回到主干长街上,我已经能看到我可爱的面包店了。
    “即便是选择相对安全的航线,也无法完全排除遇到海盗的可能性。”
    迟潮开口了,看来他是预备跟我解释刀伤的由来。
    “我们货轮上一共二十八号人,除了每天不间断的安全演习外,每个人都必须会刀枪棍棒。”
    我随着迟潮的话已经联想到他习武的画面,也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你们、你们遇到了吗?”
    “遇到过一次。”迟潮说着轻笑一声,“被尾随了好几天,而全员只有船长有一把手枪,我们都吓得半死。”
    寥寥几句平铺直叙,我却听得心惊胆战:“后来呢?”
    “后来对讲机谈判,问我们是哪个国家的,谈判结束后他们放弃打劫。”
    我油然松口气,不敢放任自己幻想迟潮被扔进大海,或者被一枪爆头。
    到面包店了,路边停车位里停着我的小白车。
    我掏出钥匙解锁,迟潮拉开副驾车门钻进去,身高腿长的,要往后调座椅才能坐得舒坦。
    “如果谈判没有成功,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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