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也不喜欢,扈康弄明白他这个因果关系之后笑出声,老院长行医六十余年,医术精湛,救人无数,但她不爱做饭不爱做家务也是出了名的,老人家简朴惯了也适应不来保姆伺候那一套,林鹤书能独立生活之后她就收拾收拾上养老院住去了。
现在每天养老院和医院两头跑,还时不时出门去旅行,半退休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坦。
“会做饭好找对象。”他拍拍林鹤书的肩,一副宽慰的口吻,随即想到上次见过的那个长发帅哥,想起来他的车和狗,那帅哥看起来像是家里请厨师保姆的。
真要成了,林大夫算不算嫁入豪门?
扈康想着想着就笑起来,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林鹤书撇开他的手,理了理衣襟。
今天食堂里很热闹,除了一干年轻的医护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夫,他们不光来,还各自带了点东西,说是提前庆祝中秋的。
靠近门口的桌子上放着一只大月饼,从不同角度被切开,这月饼够大,分了四种口味,扈康拿起刀问林鹤书要什么口味。
林鹤书不爱吃月饼,要了一小片豆沙味。
唐老的养生酒用了不少名贵药材,炮制手法也讲究,兼顾效果和口感,除了要开车的没喝,剩下的每个人都分了一小杯,酒还剩小半瓶,他原本要带回去,被林奶奶收走。
老太太眼明手快,把瓶盖一塞往身前搂:“归我了。”
唐老的手伸到一半呢,对上她的视线败下阵来,先前唐晓悠的事确实是他理亏,让个年轻人给他收了摊子,现在人奶奶找上门来了,他回避似的转开头收回手,干咳两声往林鹤书那看了眼,心照不宣:“鹤书不是在编病例,我那也有不少,一起拿去看看。”
饭后,林鹤书驱车送奶奶回养老院,林奶奶晕车,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路上手机叮叮咚咚地轻声响,红灯停下的时候,林奶奶睁开眼:“不看看?”
“是江屿眠。”
“眠眠啊。”林奶奶想起来那个给她把树叶和花瓣做成发卡的男孩子,笑了笑,“好久没见他了。”
“嗯。”
林奶奶看他一眼,她收|养|孩子当然不看脸,但林鹤书生得确实好看,眠眠也好看。红灯转绿,汽车缓缓流动起来,林鹤书换挡起步,目视前方。
林奶奶叹了口气:“眠眠说要带我去看演唱会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驾驶座的青年那里瞄,林鹤书没什么反应,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半晌,“什么演唱会?”
这下轮到她卖关子:“你把眠眠带过来我告诉你。”
养老院离医院很近,林奶奶平时都是步行的,开了这么一会儿也就到了,林鹤书把车停在养老院门口:“到了。”
林奶奶手脚利落地自己下车往里走,胳膊往后伸,跟他挥了挥。
时隔几个小时,江屿眠终于收到回复,林大夫说:「医院里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随时可以复查」
这点小感冒根本没有复查的必要,江屿眠从林鹤书这公事公办的回答里看出来一点纵容意味,于是他也得寸进尺,发了一句语音:“我要你查,林大夫,你什么时候有空?”
他问得很有意思,不是什么时候值班,而是什么时候有空。
林鹤书不知道听没听出他的意思,发了张一看就是医院官网截的值班表,清晰明了。
江屿眠看了,也算是做五休二,就是不太规整,五天里面一个夜班算了两天,休的二也不是周末,只有周日下午,外加工作日零碎的一天半。
周末林鹤书要值班,江屿眠也去了工作室,下个月有个全国珠宝展。
这个珠宝展是几家大公司跟地方上联合举办的,金满楼也是主办方之一,今年展会就开在西府,江屿眠不太费力地给星斐拿了入场券,但是参展的珠宝暂时还没着落,需要他在一个月之内定下。
这种珠宝展跟画展艺术展都差不多,展览就是为了交易,不光有大公司参展,也有不少独立设计师参加。
展览的珠宝一方面是看设计,另一方面,珠宝本身也很重要,别的不说,放那儿展览,十克拉的宝石一定比一克拉的显眼。
江屿眠从小就爱各色宝石,色彩越浓丽的越得他青睐,因而星斐虽然刚成立,但工作室保险柜里藏了不少好东西,四五位数的宝石甚至不配拥有单独的收纳盒。
除了各种精切的璀璨宝石,还有未经雕琢的原石。
保险柜一打开,四个从金满楼招聘现场被截过来的工作室新成员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应该不用担心工资问题。
江总监拿出几份设计稿,于是新成员们入职被交代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想办法把设计图变成实实在在可以用来参展的珠宝。
这几分设计稿都带有海洋元素,浪花、珊瑚礁、以及各种海洋生物。
江屿眠的设计个人风格很重,色彩明艳,喜欢用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宝石,线条上曲线居多,十分灵动,起版难度也高。
几个人里面唯一的起版师常询被几位同事看着头都大了,他是有几年工作经验,但是之前没见过那么不走寻常路的设计师呀!
常询从前就在一家小作坊工作,主要制作戒指吊坠耳饰等,哪里会用这么豪横地镶嵌,版型也大多偏向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