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眠才知道原来他身上的药味是那么来的。
“林鹤书。”
“嗯。”
“林鹤书。”
林鹤书没再应。
“林鹤书,跟我谈恋爱好不好?”
“……”
“好不好,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林鹤书就说话了:“那边有人。”
江屿眠抬头看过去,是年级主任,也教他们政治,但他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年级主任挂了电话,没走两部看见那边两个学生一个背一个的,他走近一看,还有一个是11班的班长:“这怎么了?”
他往江屿眠的腿上看,不过江屿眠穿着长裤,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
江屿眠在林鹤书之前开口:“脚崴了,班长背我去医务室。”
医务室原本离操场不远,但林鹤书根本没往那头走,从这里过去倒是要穿过大半个学校了。好在主任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出发的,只当是江屿眠运气不好,就在这儿伤了。
他看看林鹤书,有点发愁:“这到医务室挺远的,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去吧。”
江屿眠才不想,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跟林鹤书独处,还离得那么近,来个电灯泡算怎么回事儿?
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远远看见就该下来的,多赖那么一会儿得不偿失了。
他有点想下来,动了一下,林鹤书说:“我给他看过了,我们去教室。您有事儿就去忙,这边不用担心。”
林鹤书家学渊源学校里老师都知道,年段长相信他的判断,没有纠结不需要去医务室和要人背之间的矛盾,只是有点放心不下,一方面是江家幼子不容闪失,另一方面,林鹤书个子虽然高,也不过十八岁,背个同龄人走肯定吃力,给他们状元苗子累到就不好了。
但他也真是有事儿急着走,正犯难呢,忽然远远听见了笑闹声,当即就气聚丹田喊了一声:“那边的,哪个班的?”
小路另一头吵吵嚷嚷几个学生立刻老实下来了,球也不运了,捧在手里走过来,年级主任一看也都是11班的,心里有了计较,但还是板着脸:“体育课怎么到这里来?”
“球场那边没空位,体育馆今天又没开,我们到老球场玩。”
老球场就是现在的停车场,水泥地浇出来的,有篮筐,但是早就废弃不用,平时不检修,地面也糙。主任眉头一拧:“打球就在球场好好打,不要去老球场,那边现在全是车位,来来往往的出事怎么办?”
体委嘻嘻哈哈的,年级主任平时给他们上课,来往多,学生相对没那么怕他,笑着连声说:“下次一定。”
“班长跟眠哥怎么在这?”
江屿眠在主任训话的时候就从林鹤书背上下来了,这会儿正搭着他的肩懒懒站着。年级主任见状说:“正好你们人多,江屿眠脚崴了,你们一块儿送他回教室。”
几个人立刻拍胸脯打包票说保证完成任务。几个大小伙子在,加上林鹤书,年级主任放心了,叮嘱道:“那你们小心点。”
他夹着公文包匆匆离开,身材最壮的体委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肩:“来,眠哥,也别搀不搀了,我背你走。”
边上几个一块儿打球的都起哄看热闹,江屿眠从林鹤书身上起来:“背什么背,打球去。”
???
这里是去老球场最近的路,几个人自动脑补出他俩也去打球,但是路上遇到年级主任,于是临时演了场戏。
体委:“牛啊班长。”
林鹤书:。
江屿眠不太跟他们一块儿打球,他对气味很敏感,非常排斥别人身上的汗味,也就现在天气还不算太热,愿意下场玩儿。
四个人加上江屿眠跟林鹤书正好打三三,他们分队都很随意,要么自己选,选不好就猜拳,江屿眠头一个说:“我要在班长对面。”
剩下的人也很快分配好,江屿眠如愿在林鹤书对面,他基本不管投篮,死命防着林鹤书,林鹤书也没客气,打了半节课,林鹤书只进了一个球,江屿眠一个都没进。
下课铃响的时候,最后一个球,林鹤书在篮下起跳,江屿眠也跟着跳起来,伸手去拦,没拦住。他忘了自己的脚踝刚刚还疼过,正常走路不要紧,但是不能受力,落地的时候脚踝一阵刺痛,没站稳,这下真崴了。
篮球入框,转了两圈,从网袋中落下,林鹤书左手拍开落下的球,右手把人往怀里一揽,一同向后倒去。
其他人一开始还笑,见他们没立刻站起来才觉得有点不对,纷纷围过来看。
江屿眠这下是真疼得起不来了,林鹤书撩起他的裤子检查,脚踝附近肉眼可见地肿起来,“把球还了,你们先回教室,我送他去医务室。”
体委看了眼他才撑在地上有点擦伤的手掌:“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去吧?”
“英语课有单词听写。”
听写是抽查,但是缺了可就要去办公室默写一整个单元的单词了,体委英语常年垫底,立刻就不吱声了,林鹤书又道:“替我们请个假。”
这次江屿眠倒没有再要林鹤书背,刚打完球,体力消耗不少,他又是真伤,不能随时下来了。
但林鹤书又一次在他面前蹲下:“上来。”
江屿眠趴在他背上,林鹤书不是神仙,也要出汗的,江屿眠趴在他背上,感受到尚在蒸腾的热意,出乎意料地没什么心理负担,他的“洁癖”遇上林鹤书,好像忽然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