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宁瓅迎过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妈妈怎么样了?”他忙问,“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宁瓅让他不要急,拉着他走到玻璃面前:“喉咙的伤口不是很严重,就是失血过多,妈妈体质很好,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沉平莛从没觉得“应该”两个字这么扎耳,隔着玻璃看见宁昭同雪白的脸,心里一阵阵的闷痛,又有些哀和怒。
他不需要她做到这个地步。
刀一下一下往自己身上划,她是想凌迟谁的心?
“好了,别在那里自责了,说没事就没事,你担心有什么用?”宁瓅拍了他一下,“来换换心情,小泽和崔叔叔还没睡呢,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沉平莛都不想理她,他现在见他们做什么。
宁瓅吐槽:“你别把小妾不当人看,我看妈妈现在可喜欢崔叔叔了。你还不拿出正妻该有的样子,哪天妈妈要跟你离婚,你可哭都没地方哭。”
“你说什么?”沉平莛转头盯着他,蹙眉,“你妈跟崔乔怎么了?”
“……不是吧,”宁瓅有点恍惚,“当天你不是让妈妈跟崔叔叔说清楚吗?”
沉平莛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的意思是,说清楚是指旧情复燃。”
“……妈妈每次碰见‘说清楚’这种事都是这样的结局啊,”宁瓅尴尬地挠了一下脑袋,“我以为你知道的。”
沉平莛没工夫分辨他到底能从哪里知道,吸了一口冷气,按住宁瓅的肩膀:“你妈妈现在跟崔乔在一起了。”
宁瓅迟疑道:“……要不就不算?我觉得崔叔叔应该不会心心念念求个名分。”
“他还、咳!”沉平莛压住声音,“名分?”
“我就是说说,崔叔叔肯定不敢动让妈妈离婚的心思,”宁瓅安慰道,“放心啦老爸,不管妈妈心里怎么想的,崔叔叔也不可能比小泽差多少,动摇不了你的地位的。”
“……还有薛预泽。”
“啊,小泽的醋你也吃,”宁瓅诧异,“妈妈的宠物而已。”
“……”
沉平莛坐到边上的椅子上:“你别说话了。”
“好,婷婷你静静哦,”宁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安慰小泽和崔叔叔了。”
“……”
这闺女到底怎么养的?
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沉平莛没办法时时刻刻在这里待着,第二天一早想了想,还是准备跟崔乔和薛预泽聊一聊。
“很久没见了,”沉平莛微微一笑,释放出一点善意,“有劳二位费心,一直在这里守着。”
叁人都是几夜没睡好的,看着都不怎么精神,只是倦怠让眉眼柔软下来,反倒显得气氛出奇的和谐。
薛预泽还是很客气,让人沏了好茶来:“帮不上宁老师什么忙,您不怪罪就好。”
她还在他们家医院住着,他说帮不上什么忙。
茶案端上来,沉平莛琢磨着他的话,亲手斟出两杯,推到对面去:“两位拨冗陪她散心,我很感激。”
一句话彰明主权,薛预泽听得心里都有点涩,笑了一下:“有宁老师这样的妙人相陪,该是我求之不得。”
两位,我。
看来薛预泽是不准备代表崔乔了。
于是沉平莛略略颔首,看向崔乔,目光显得很深:“还没恭喜你们,拿了那么厉害的奖。”
崔乔接过茶水道谢,笑道:“她都没怎么开心,我这个陪衬就更没理由受这句恭喜了。”
沉平莛心下一顿。
她没怎么开心。
这是责怪他在耽误她。
沉平莛不大在意崔乔的敌意和冒犯,只是肯定了宁瓅的猜测。他想到隔壁躺着的她,心里有些隐约的刺痛,还有说不出的难捱滋味。
她似乎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却又收回了自己的忠贞,而之前他对此习以为常,甚至不屑一顾。
沉默蔓延了片刻,崔乔又问,还是笑着:“她说近来有生育的打算,现在看来还得往后放放了。有研究表明母体最佳生育年龄在34到40岁,她刚受了那么重的伤,希望您能劝劝她,让她不要那么着急。”
薛预泽心里叹了一句真是恃宠而骄不怕死,却也忍不住看好戏一样望过去,就见沉平莛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下来了。
她一去小半年,跟他们说有生育打算?
什么意思,她理直气壮出了轨还不够,准备让他给其他男人养孩子?
食指下意识地在茶几上敲了两下,沉平莛收敛了前倾的姿态,坐进沙发深处:“是不急。”
崔乔仿佛没感受到他的意味深长,在火上浇了一把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您最近要是太忙,不用急着过来。我照顾同同那么多年了,知道怎么伺候她。”
沉平莛差点要被气笑了,没见过挑衅得这么直白的人:“你”
“爸爸!”
宁瓅的呼唤一下子浇熄了他心里的火苗,沉平莛回头,神色一缓:“回来了。”
宁瓅回去洗漱拿衣服去了,封远英接送来回的。
“英英说有事要跟你说,你出来一下吧,”宁瓅探头看了看,“你们都在啊,没吵架吧?”
薛预泽对她招招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沉平莛看了两人一眼,起身离开,等门关上,薛预泽道:“我以为你能有什么特别的好办法,还是对付我那一套。”
崔乔回味着那句“爸爸”,神色不动:“挑衅而已,能有什么特别的。”
“那除了挑衅呢?”
“除了挑衅,当然就是诛心,”崔乔眉梢一挑,看着他,“你觉得你跟我长得像吗?”
“?”
薛预泽喉间一哽,而后感慨:“……你真是个坏人。”
他拳头都硬了。
“我想跟她在一起,”崔乔收回目光,小声道,“当坏人也没关系。”
宁昭同的身体素质很好,虽然没办法说话也不被允许过多的起身,但醒过来后意识就很清明了。
沉平莛和薛预泽都忙,崔乔知道是自己上分的机会,伺候得可谓相当尽心。
又到中午,宁昭同看着他带着精心准备的饭菜进门,在平板上打出一行字递给他:【辛苦了,亲亲】
“嗯,不辛苦啊,”崔乔这几天脸上的笑都是发乎内心的,相当具有感染力,“能跟你单独在一起,这种机会以前就不多,以后估计就更少了。”
宁昭同怔了一下,而后垂了一下眼睛。
有太多话想说,又觉得打字太累。
突然颊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她诧异抬头,看见他笑得漂亮:“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啊,我还等着听你夸我。”
她动了几下嘴唇:【夸你?】
“我好嫉妒你老公,但是我全都识大体地忍下来了,每天任劳任怨地伺候你,”他理直气壮,“不该夸吗?”
她失笑,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真乖!】
“知道我乖就多喜欢我一点,”他把饭菜摆好,开始给她做吃播,“每天吃那么多,我都胖了,你得负责。”
“……”
宁昭同朝他扬了一下拳头,看有回血迹象,连忙把手放平。
妈的,等她好了就饿他几天,把他捆着让他看着自己吃好吃的!
晚上宁瓅过来送饭,一进门就问崔乔:“崔叔叔,今晚你还守在这里啊?”
崔乔道了谢接过饭盒:“你想在这里睡吗?”
“我都可以,但崔叔叔你该好好休息了,”宁瓅认真地打量他,“你再熬下去,以后就只能靠才华吸引妈妈了。”
“……好,”被戳中死穴,崔乔艰难地做下决定,“今晚我回家睡。”
回家。
崔叔叔真是,永远想在嘴上占便宜。
宁瓅一笑,眉眼弯弯:“不过崔叔叔你为什么休息不好啊,妈妈晚上拉着你聊天吗?”
“哦,不是,”崔乔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她睡觉的时候好可爱,我忍不住拍了好多照片。”
“……”
宁瓅恶寒:“不至于吧。”
“至于的,”崔乔眨了眨眼,掏出手机,“给你发几个珍藏表情包。”
见今晚是闺女伺候,宁昭同松了口气:【总算走了。】
宁瓅忍不住笑:“那么痛苦啊,不就眼睛一闭到天亮的事吗?总不至于你这么躺着,崔叔叔还骚扰你。”
不过那几张表情包真的很不错。
【目光骚扰也是骚扰】,宁昭同飞快打字,点了语音阅读,【他到底什么时候忙完?】
“感觉不止是忙的原因,”宁瓅俯身整理柜子,“估计是因为崔叔叔和小泽的事,婷婷过不去。”
【哪个层面过不去?】
“哎,真不想秒懂,”宁瓅苦恼,“应该都有吧。婷婷占有欲那么强,就算你只是想春风一度,没想给崔叔叔和小泽名分,也得做好多心理建设。”
春风一度可还行,宁昭同有点想笑:【你也觉得他占有欲强啊?】
电子合成女声直板板地念出那个“啊”,宁瓅被逗笑了:“可强了,就是好面子,不肯承认。有时候还得装着端庄大方开放得体,说服自己那都是你的自由。你知道婷婷书房有一个小箱子,专门装自己掰坏的光碟吗?”
【什么?】
“我前两天偷偷看了一眼,最上层全是《牺.牲》,估计有十好几张,”宁瓅忍笑,“英英都忍不住了,偷偷问我婷婷究竟要做什么,他要是再去刻这个电影,安哥都要忍不住跟婷婷举报他觊觎领导夫人了。”
宁昭同有点懵:【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宁瓅收拾好东西,给她掖了掖被子,“有时候觉得婷婷也挺可爱的。妈妈,有占有欲是正常的,你不要苛责婷婷。”
宁昭同失笑:【你怎么现在就开始拉偏架。】
“毕竟你有很多叔叔嘛,婷婷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宁瓅叹了口气,“说起来挺无解的……可能最强烈的占有欲,就是希望对方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或者说,婷婷希望你对他是浓烈且唯一的爱,这就是最深重的占有欲了。”
宁昭同被稍稍刺了一下。
瓅瓅的意思是,沉平莛希望她能从一而终、非你不可地爱他。
“当然,咱们也不能光替他着想,否则我也不会劝你跟崔叔叔说清楚,”宁瓅往回找补了两句,“但是妈妈,上辈子,婷婷很清楚自己介入者的身份,所以他有再多不甘也只能认命。这辈子是你找上婷婷,跟他缔结婚姻这样的专偶关系,又自己打破的。说到底是你伤害了婷婷,你的态度不要太强硬了。”
【我知道。】
宁瓅点了点头,然后又有点愁:“婷婷现在心里多难受啊,我看小泽和崔叔叔那样子,说不定还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宁昭同瞅了她一会儿,【那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我哄哄?】
宁瓅听完,扑哧一声:“算了,现在正是他一生当中事业上最要紧的时候,等尘埃落定再来收拾后院吧,不然出事儿了还得怪我们。”
宁昭同给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目送她出门扔垃圾,垂下眼睛,不免有几分不是滋味。
他一生当中,事业上最要紧的时候。
而她的事业,她的爱情,她的婚姻,好像都开始乱了。
国内风波平得比所有人意想中都快,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继任规则第一次派上用场,几家无奈几家雀跃:无奈的是如今“副主席”早就是个象征意义大于实权的头衔,做不了主,而雀跃的是正因如此,一场天翻地覆才结成的果子,不至被人摘走。
近来外国智库网站和各大头条都很喜欢引用那句“当公主不是一件好事”,暗示如今中国高层格局,不仅对于坐收渔翁之利的沉,还是对于站错队还软着陆的刘。
当公主掣肘太多,因为头顶上还有爹妈。
现在,女儿们长大了。
两个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的少壮派,能掀出什么样的滔天巨浪,每个人都惴惴地期待着。
当然,这句话的原作者也是受尽关注,毕竟她本身就在一个话题度很高的领域做到顶尖,据说还是个敢拎板砖就上的烈性女子。可惜,除了听床师发的“受了很重的伤”“被折磨得很惨”一类的捕风捉影,暂时还没有可靠信源的消息。
崔青松一边刷着群里老哥关于“朱鸿究竟遭遇了什么”的擦边劲爆猜测,一边看着儿子在家族群里发的同同和猫岁月静好,一时有点迷茫。
【儿子:(图)】
【儿子:(图)】
【儿子:(图)】
【儿子:上回吴琴同志念叨我养猫,我就养了一只,你看,同同养了叁只】
【老婆大人:同同养两百只也养得起,你能养活自己吗?】
【儿子:我可以给同同当猫】
【儿子:(猫猫可爱.JPG)】
【老婆大人:臭不要脸。】
【小乔,同同还有多久能出院啊?】
【儿子:快了,估计这星期就可以】
【儿子:(图)】
【儿子:正在做检查,瓅瓅陪着】
崔青松多看了那个“瓅”字几眼,心说原来是这么写的,继续语音输入。
【你一直守着同同,沉没有什么意见吧?】
【儿子:什么意见啊?】
【老婆大人:臭小子,你少装模做样的。让你避嫌让你避嫌,你还这么贴上去,我看你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崔青松瞠目结舌。
等等,老婆,你这节奏有点快,什么心思?
【儿子:亲爱的老母亲,我们私聊】
【儿子:(猫猫可爱.JPG)】
【老婆大人:要瞒着你爸的事你还敢做,崔乔,你真是翅膀硬了。】
【儿子:老妈!】
【儿子:我是没想好怎么跟你们说】
【儿子:爸你别急,同同本来就想离婚了】
【儿子:我就是上赶着早了点,怕排不上队】
崔青松放下手机,锤了锤胸口,吃了片药。
【儿子:老妈你是不是嫌弃同同结过婚,所以不愿意我跟她在一起】
【老婆大人:我不是,我是希望你撒泡尿照照自己。】
【儿子:吴琴同志,你退休以后说话越来越伤人了】
【老婆大人:我自己养的祸害我自己知道。】
【儿子:那你反省一下】
【老婆大人: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儿子:怎么突然转了话题】
【儿子:同同可能要去非洲待几年,我想跟她一起去】
【老婆大人:你因为在非洲待不住辞职了,现在要跟着同同去非洲。】
【儿子:是这么一回事】
【老婆大人:崔乔,你真是越来越混账了。】
【儿子:我朝着家的方向跪下了,希望亲爱的母亲能原谅我】
【老婆大人:下周回来一趟。】
【儿子:下周可能不行】
【老婆大人:你要忙什么?】
【儿子:尝试成为家庭煮夫】
【老婆大人:?】
【儿子:老妈你都会打问号了,太厉害了!(大拇指)】
【儿子:不说了,回去给瓅瓅做饭了】
崔青松猛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出:“吴琴!”
吴琴骂骂咧咧地从房间里出来,拴上围裙:“这臭小子不是来真的吧,得给同同惹多少麻烦啊……”
崔青松:“……”
突然觉得儿子有点惨怎么回事,连亲妈都不支持。
不行,那他态度不好太强硬了。
上次见沉平莛是叁天前,看他满脸疲惫,自己连忙把他劝回去休息了,结果今天出院他都没来。
宁昭同摸了摸小臂上的绷带,钻进后座,崔乔跟上来,由司机关上车门。
车一发动,她倚在薛预泽身上,打了个哈欠:“这师傅挺眼生的。”
薛预泽挂掉言明方的电话,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侧面,小心翼翼地搂住她:“行政那边新招的,姓林。”
林师傅对着后视镜颔首示意,宁昭同一笑,打了个招呼,又道:“听着又是小言。”
“是。”
“你怎么老逮着他一个人薅,有时候还拽上他当司机,”宁昭同吐槽,“你那办公室养着当摆件的。”
薛预泽开玩笑:“是的,都是精挑细选的美丽女士,不忍心劳累苛责。”
崔乔琢磨了一下,肯定道:“宝玉行为。”
叁个人都笑,宁瓅在副驾驶上问:“小泽,今晚薛辞要去吗?”
因为宁昭同介入得早,这辈子薛明望没来得及把石兰香娶进门,边瑶瑶的事就爆雷了。薛怀安听到消息乐得跟什么似的,连忙把边瑶瑶母女娶进家门,连带着薛明望都看顺眼了。
薛预泽乍听到这么一句,小声问道:“瓅瓅,你和小辞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吗?”
“那倒也没有,”宁瓅撑着脸,“现在我都比他大多少了。”
宁昭同忍笑:“就,薛辞追过她。”
“?”
“?”
崔乔偷偷摸摸地问:“薛辞是谁啊?”
宁昭同解释:“薛预泽弟弟。”
“……那瓅瓅是,”崔乔算了一下,“这辈分乱了啊。”
宁昭同拍了拍薛预泽的肩膀:“崔乔那么刻薄的人竟然没有戳破可能是叁代直系血亲这件事,他好爱你。”
薛预泽发问:“可能?”
宁瓅探头:“可能?”
“……可能吧,”宁昭同用指节蹭了一下鼻子,有点尴尬,“这不重要,反正瓅瓅也不可能管你叫爹。”
薛预泽含蓄表示:“我可以接受。”
“我不能接受,”宁瓅摇头,“我怕太爷爷想培养我当继承人。”
林师傅呛了一下,连忙压住。
薛预泽就不明白了:“你都管爷爷叫太爷爷了,为什么不肯管我叫爸爸?”
“那么明显的答案你还要问,小泽你好笨,”宁瓅不满,“我叫你们叫老爷子太爷爷,宁家那位太爷爷又不会吃醋。但是我要是管你叫爸爸,有意见的人就多了去了,连你二叔都坐不住。”
“……”
宁昭同抱歉地看着薛预泽:“不好意思啊,你们自个儿养的,我管不了。”
崔乔搭话:“瓅瓅对继承薛家没想法吗?”
宁瓅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崔叔叔,本公主当资本家已经够对不起列祖列宗了,你竟然想让我给资本家当狗?!”
薛预泽:“……”
你说的这个狗,现在是不是我在当?
崔乔乐得不行,倒也觉得那个“公主”稍显刺耳:“殿下,新时代了。”
“不行,我们宁家人的风骨不允许我于名利汲汲碌碌,”宁瓅讨好地看着宁昭同,“是吧妈妈?”
宁昭同看她:“你哪儿来的列祖列宗?”
“……我也算周天子的血脉吧,至少名义上,”宁瓅嘴硬,“好了好了,快到了,不要聊了。”
叁人齐齐一笑,不难为她,而后崔乔和薛预泽隔着宁昭同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莫名感受。
这句戏语,勉强说得通,但也实在是太勉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