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蓉恼怒了,“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清池笑而不语,喝完了茶盏里最后一口茶,“妹妹说得对,但我真是有心无力。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李蓉蓉马上就明白了,“你一直都在敷衍我?”
清池嘴角的笑淡了,冷酷地道:“妹妹明白就好。”
她走出院子的时候,还隐隐听到李蓉蓉摔东西的声音,还有丫鬟们惊呼的声音交织在一块儿。
真是好一出闹剧。
她难道就真的不想争取了?
说真的不想,对不起她那躁动而贪婪的灵魂。
只是有心无力罢了。
况且,没了蒋国公世子,还有第二个蒋国公世子。且她从伯爵夫人隐晦的意思里也听明白了,她早已经给她找好了下家。
毕竟,从来只有姐姐嫁了,才有妹妹后嫁的道理。
不然,要叫外人看笑话。
伯爵夫人这个人选还在谈中,所以更多的信息,她也打探不出。
只知道男方是配得上她的。
清池想起这件事,不由嘲笑自己起来。
可在古代本身就是不由己的,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个人,真的有伯爵夫人说得那么好。
不然,她只能费点心思破坏掉了。
*
吴嬷嬷转天就到了安定伯府。
她从后角门一进府,脚都没停就到了珠绕斋,被伯爵夫人亲自接见。
清池从眼线哪儿得知了这个消息,就马不停蹄地前往珠绕斋。
翡翠姑姑一见是她,满是意外:“清池小姐怎么来了?”
清池笑得娇俏:“见过姑姑,我来给娘亲请安呢。”
“这——”翡翠想起了屋里的人,踌躇着。
但也不好拦着她。
清池走了进去时,伯爵夫人正和一个花白头发的婆子有说有笑的。
清池手叠在腰间,服了一个万福礼。“孩儿给娘亲请安。”
“你怎么来了?”伯爵夫人很是意外。
那婆子更是立即跳脚般的从凳子上起来了,脸颊笑得皱得像朵菊花,双眼热泪汪汪。“小姐可还记得老婆子了?”
她这近乎谄媚的态度让清池一怔。
“小姐,奴婢是你当初的奶嬷嬷……”
翡翠匆匆打断了她的话:“吴嬷嬷啊,看来你眼下眼睛是不大好啊,这是清池,不是蓉蓉。”
“哦!看来是老婆子认错了人。”吴嬷嬷尴尬地说。
为了不让那么气氛,清池也通情达理地掩唇偷笑一两声。
伯爵夫人也觉得尴尬,好在除了叙一会儿的旧,她也就吩咐吴嬷嬷去好好照顾李蓉蓉。
她们也没说什么。
至于当年发生的往事,每当吴嬷嬷故意要提的时候,翡翠都会撇开了话题。
所以清池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坐得还挺无聊的。
“夫人,为何……不见蓉蓉小姐啊?”吴嬷嬷问。
伯爵夫人道:“那丫头和她爹犟,被禁足了,晚点,我让翡翠领你去见她。”
吴嬷嬷自然应是。
陪着伯爵夫人一起用了一顿便饭后,她就离开了珠绕院。
*
清池回了芷梨院。
漱了漱口后,般般端来一杯大红袍。清池一边喝着,一边想着吴嬷嬷的事情。
事无遗漏地回想了一下,也不是完全没有所得。
听吴嬷嬷的口吻透露,这次多亏了李叹派人去接他们,否则差点被途中一伙山匪殒命。
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叹在其中到底占据着怎么样的角色?
清池一面好奇,一面甚至又不敢探究。
她仿佛走上了钢丝,愈是知道得多了,愈是想知道得更多。
当然,无非是财色地位。
李叹不可能娶得到李蓉蓉,所以在她身上下注的可能性更大?
但清池觉得,这个棋子可能有点废?
“怎么不见紫袖?”
清池这才发现最近一段时间,紫袖行踪还挺神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走进来的小薇抱怨道:“小姐可把她给惯坏了,一天到晚的人影都瞧不见。”
倒是般般为紫袖解释道:“紫袖姐姐最近为下发院里的月银奔波着,忙了些。”
清池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皱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般般这才解释,这府里有人故意给清池下面子呢。
把芷梨院的月银和各种用度都压了一下。这是过去没有的事。
清池有些恼火:“怎么不同我说?”
“小姐息怒。”紫袖这会儿也回来了。
她似乎是回来得急,额头上还有点亮晶晶的汗,这是在这个沉稳的大丫鬟身上从来不出现的事。
清池本来想说说的,瞥了眼后,收回了嘴边的话。“以后还有这种事,不要瞒着我。这些奴才见高踩底,也要看看,我这个五小姐到底能不能踩。”
紫袖有点走神,“奴婢听小姐的。”
她这副不在状态的样子,还真有点奇怪。
清池心想。
*
清池是真没想到这么巧。
她来珠绕院想要看看,能不能从吴嬷嬷这打探到什么,没想到也见到了来给伯爵夫人请安的李叹。
当然,明里是来给伯爵夫人请安,谁知是不是和李蓉蓉见面啊。
君不见,他来了以后,李蓉蓉整个人都甜得腻人,乖巧得慌人。
这顿饭吃得瘆人。
她都能抠出一室五厅了。
伯爵夫人和吴嬷嬷还一脸欣慰,大概还觉得这是兄妹情深吧。
清池和李叹一起离开时,李蓉蓉还凶狠狠地瞪着她,应该是把她当做情敌了。
她咬着手帕,是恨不得跟他们一路。
李叹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清池嘻嘻地看热闹。
当然,最终李叹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就把李蓉蓉治得老老实实的。
不得不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第17章 一周目(17)
两人一起走在竹篱小径中,李叹秉承一个好兄长的任务送她回去。
竹叶窸窸窣窣,时而风吹吟细,如龙鸣语,如凤凰清啼。
李叹的目光似缠绕在那丛丛修竹中,漫不经心地开问:“你对吴嬷嬷很感兴趣吗?”
清池早就知道,他在这等着她呢。
不然,这也就不像他了。
“我就是有点好奇。也许……”
“也许什么?”李叹问。
清池有点慌乱,她双手紧张地扣着,指尖微微发白。“也许……我也能知道一些自己的身世。大兄,你不会笑我还这么天真吧。”
李叹道:“的确很天真。难道安定伯府的日子还比不上那一点血脉?你真的愿意回去过普通人家的生活?”
清池自嘲一笑,很是凄美,仿佛要凋零的一丛春花。
李叹甚至觉得,他的话是不是太严苛了。
“大兄你还不清楚我?我一贯就是个享乐的人,怎么舍得了这锦衣富贵的生活。这个念头……就是忽然从脑子里冒出来,我当然不会破坏现在的生活。”
李叹叹了一声,低声道:“清池,你要明白,我也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