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
“这是你答应我的第一次,如果你连这一回都推三阻四,没有诚意的话,我不知道我们接下来的那些约定,你还会不会有履行的诚意。”
祁莫宇神情淡淡,却又气势万钧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之前我们说的那些就取消。”
“公司家里,我们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
白泠:“……”
这人怕是魔鬼吧?
她算是见识到祁莫宇手段的厉害了,她心中泪流成河的垮了脸,半晌后,在一阵安静的空气中,一声小小的“嗯”,还是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
祁莫宇缓缓地笑了笑。
回程的这一段路上,司机大叔开着车皆是心情不错。
毕竟之前在w市这么大麻烦都已经解决,所以无事一身轻的情况下,哪怕是后头下了高速,进了市区的时候堵车,他的心中也是一片平和。
但许是前头的车辆实在太多,一段原本十分钟便能开完的路,在堵车的情况下,生生耽搁了半个小时的功夫。
眼看着道路终于通顺,司机大叔也连忙打着方向盘顺着车流开过了拥堵的地方,又是五分钟后,车子才终于到了白家的别墅,可就在车子减速,慢慢要停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车后座上,一阵类似小猫般轻轻嘤咛声忽然响起——
就像是被欺负的厉害了的小猫委屈巴巴的叫声,隐隐还含着一些哽咽的意思。
只是声响并不重,轻得就跟窗外的小鸟叫一般。
于是不确定是不是听错的司机大叔一边开车,一边还是扬着嗓子往后头问了一句:“小泠莫宇,你们没事吧?是不是我车子开的不稳,你们撞到了?”
“……没有。”半晌后,祁莫宇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像是激/烈运动后说话的状态一般,祁莫宇的话音沙哑,却带着说不出的性感。
司机大叔问:“那小泠呢?你还好吗?”
“……我,我还好,就是不小心自己咬到舌头了。”白泠糯糯的回答声轻轻传来。
带着些慌乱,话语可怜巴巴的,难得没有以前霸道总裁的气势在,就像是小姑娘那样,听得人心头发软。
而这么说的话,事情也就解释的通了。
小泠也真是的,这么大了还能咬到舌头?
司机大叔慈父般地一笑,停好车子的同时,也彻底地放下了心中的所有疑惑,可是后座——
在回答完司机大叔的话后,白泠便愤怒不已地往祁莫宇的身上捶了两拳!
天知道她刚刚说谎的时候,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什,什么自己不小心咬到舌头?分明就是这个禽兽咬了她一口!
之前她刚颤颤巍巍刚亲上祁莫宇的时候,一切都还是非常平缓,非常正常的样子。
这个男人就像是个十分乖顺,第一次接吻的好学生那样,只微微启唇,任由着白泠的动作,也不进攻,也不催促,眼眸低垂间,他只唇角带笑地将她的所有羞涩都看在眼里。
可是强忍着羞窘亲了一阵后,白泠也实在是被祁莫宇看的有些招架不住。
于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自己这“第一次任务”也算是完成的不错的白泠准备功成身退,但没想到的是,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还是乖乖坐着,一副“随意揉搓”的祁莫宇忽然便单手将她抱在了怀中,随后,趁着车子堵车刹车的功夫,他将她反身按在了车座上——
就像是大刀阔斧,开天辟地的勇士,又像是攻城略地,没脸没皮的将军。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他不断将她收紧在怀中,用灼热的呼吸和滚烫的唇/舌反复地将白泠逼得丢盔卸甲,失了力气。
唇齿/纠/缠间,两人的气息也融合到了一起。
虽然只有一回的亲吻经验,可但凡男人在这方面好像都格外天赋异禀……
昨天不过只亲了一次,但是今天,祁莫宇的花样和手段却多了很多很多,一路上折腾的白泠的脑子都成了一团空白,几乎是用了全部的自制力,她才终于勉强忍住了唇边一次次快要溢出的嘤咛,唯恐被前头的司机大叔听见了自己要面子扫地,可没想到的是——
许是知道快要停车了,抱着他的这个男人无耻至极地在最后离开前咬了她一口。
于是又惊又麻下,这一次实在没忍住地,白泠轻呼了一声,而这样一来,这才有了后面司机大叔狐疑的询问。
此时车子终于停下,白泠捂着早已经红肿不堪的唇瓣,狠狠瞪了一眼身边面带微笑的某人后,这才一个人气冲冲地先从车子上走了下去。
毕竟在车里两人纠缠了这么久的时间,现在白泠根本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所以下意识地,她想要尽快回房间中整理一下自己,如果嘴巴实在太肿的话,她也只能戴个口罩。
但有些意外的是,刚一进客厅,森冷的气氛便已经迎面撞上了她。
而听见了脚步的声响,下一刻,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也都转眸看向了她,其中,白芷烟的面色苍白,但一双眼睛却红的几欲滴血,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情绪崩溃一般,连头发都微微凌乱。
周姨眼泪汪汪地擦了擦眼角,瞧见白泠进屋,她立刻轻轻地喊了她一声:“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你,你帮我们劝劝小小姐吧。”
白泠:劝不了,下一个
白芷烟:……
这一章是用生命撒糖了!说,我今天是不是两米七!
第44章
番外.绵软(捉虫)
客厅中,两拨人对峙的场面剑拔弩张,便叫空气的温度都跌至了零点。
白泠没想到在医院中的白芷烟会突然回家,而与她一样,白芷烟也没想到出差了的白泠会突然回来。
两个亲姐妹眼神同时对视上时,都有片刻的怔忪,但这个空档过后,白芷烟看着白泠的眼中却爆发出了异样的神采,仿佛是看见了救星一般——
这是以前绝不会出现的情况。
在家中工作稍微久一些的佣人都知道,白家这两位小姐的关系不是很好,甚至是比陌生人还不如,特别是白父去世后,白芷烟因为病情住院一年治疗,落了功课又不回学校后,每每看见国外留学回来,事业有成还继承了白氏的姐姐,白芷烟总有种自己好像正被所有人看不起的错觉。
于是因为如此,两人原本便糟糕的状态更加剑拔弩张。
以前在人前白芷烟还会顾忌着面子和白泠装装姐妹的样子,可是从白泠接管了白氏,且工作顺利后,白芷烟便将自己对姐姐的敌意和厌恶都光明正大地放在了脸上。
平时在家中偶尔见面,白芷烟都像是恨不得能用眼睛变成刀子往白泠身上扎几下,所以仔细算算,白芷烟已经许久不曾好好地看过白泠。
可是现在,在周姨对白泠说完“要她好好劝说白芷烟”的话后,白芷烟看着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柔和与祈求。
就像是个可怜无助的弱者在寻求着强者的庇护,甚至下一秒,白泠觉得白芷烟红着眼眶,都快要掉下眼泪。
而被这样看着,在这样的情景下,白泠也不是个傻子。
明白了恐怕是白芷烟有求于自己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她已经恢复了原本面色淡淡的常态,因为捂着唇的动作实在有些奇怪,所以思索了一阵后,她也放下了手上的遮挡,与此同时,白泠看向周姨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大,大小姐问张医生吧……”周姨不知应该如何开口地擦了擦眼睛。
因为泪眼朦胧,所以她也没看出白泠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被周姨点名的张医生,此刻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白泠是知道张医生的,他是她为白芷烟找的心理医生,口碑不错,人也是个非常温和的中年人,从几个月前,白芷烟跟着他便开始了断断续续的治疗。
但许是中国人对心理医生这种工种总会下意识地排斥,白芷烟其实并不是很愿意去诊疗室接受张医生的诊断与治疗,觉得自己被当成“精神病人”是一件非常侮辱的事情。
所以每回,她都得是周姨和王妈两个人亲自看着,好话哄着,白芷烟这才能不情不愿地一个月去见张医生那么一两次。
之前,白泠这儿也没听到张医生传回来什么消息。
可没想到的是,这次她一回家,便看见了张医生竟然坐在了她的客厅中,且一脸面色凝重。
下意识地,白泠拧了拧眉,伸出手去和张医生礼貌地握了一下:“张医生你好,我是白芷烟的姐姐,之前我们电话有联系过。”
张医生尴尬客气地笑了笑:“白小姐你好,今天打搅了。”
白泠:“请问今天你过来,是白芷烟有什么问题吗?”
“嗯……确实是出了一些问题。”
张医生解释道:“是这样的,其实这件事情,在我前几次为白芷烟小姐治疗的时候就发现,只是因为我与病人毕竟是刚接触不久,不能确诊的情况下,我也不好随意胡说,于是思虑再三,这才耽误到了现在。”
“今天我专程过来,为的也就是这件事情,不知道,白小姐能不能说服您的妹妹前往医院接受系统精神治疗?”张医生为难地开口说道,但是神情中却是慢慢的认真。
“……”白泠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前往医院接受系统的精神治疗?
这句话从字面层意上说,已经不单单是一些心里疾病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而很快地,张医生的话也验证了白泠的猜想:“通过我这一两个月接触白芷烟小姐的情况看,她的心理和精神都存在很大的问题,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与疏导,所以现在的情况,单靠一个月几次的心理辅导已经不能解决,甚至……我怀疑白芷烟小姐还存在攻击他人的倾向。”
“所以为了你和还有家里一些人的安全,我今天亲自上门讲解,便是希望白小姐最好可以将妹妹移动往精神医院进行更为系统的治疗,不然耽误的时间长了……”也许会出的问题将会更大。
甚至,危及到白泠自己的生命安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这也不是张医生夸张的讲述,因为话音刚落,他便将自己公文包中的病历本拿了出来,递到了白泠的面前——
这是他这段时间记录白芷烟病情的本子,与一般医生记录的病历小册子有些不同,心理医生在疏导病人心理的时候,会偶尔记录下她们说的话,和一些异样的状态。
白泠拿到这本本子时,心中便有一些不好的预感,而等翻开第一页后,她的脸色更是倏地一沉——
只见在洁白的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帘。
内容皆是以第一人称,也就是白芷烟的口吻写出的,上头详细地说了自己痛恨这个世界,痛恨欺骗过她的大伯,但更叫她痛恨的,却还是在自己的姐姐白泠。
两个人明明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白泠出生身体健康,而她一出生,不但害死了母亲,自己也是顽疾缠身,几乎每个月都要去医院接受治疗和吃一些难吃的药物!
甚至后面几年,在白芷烟的描述中,白泠还“抢”走了应该属于她的关心宠爱与前途工作——
毕竟如果没有白泠的话,那么被白父带回白家的祁莫宇,便只属于她一个人,白父也只会疼爱她一个人,特别是在白父去世后,理所当然的,白氏集团的总裁也会是她的!
可是因为白泠的出现,她的光芒不但被掩盖,甚至连存在都快要被抹去。
现在外面的人几乎都不知道,原来白家还有第二个女儿,所以这样看的话,何尝不能说是白泠抢走了她的人生?
在记录本冗长的文字中,“我恨她,我想要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句话,光是粗略估计,便出现了不下十次,而从这些东西上,观看者也不难发现叙述者对“白泠”这个人的痛恨,仿佛是恨不得白泠能立刻死去。
而作为当事人,被痛恨的白泠亲眼看着这些文字,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控制地怔忪在了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亲妹妹,心中竟然是这样地想着她?
猝然间,白泠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本子上,太过强烈的恨意就像是一把刀般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心上,叫她便连呼吸都微微凝结。
而张医生自然也看出了白泠紧绷的情绪,他叹了口气道:“白小姐,看了这些之后,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今天特别走一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