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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了?”陶岭冬挑眉,走近他,笑着伸来一串冰糖葫芦,似是随意道,“买多了,清粥同学吃不吃?”
    似乎有细雪落进了眼睛,纪清洲眼睫微颤,鼻尖酸涩,冰凉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陶岭冬眼尖,却不似从前那般手足无措了,他张开双臂,抱住纪清洲。
    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近乡情怯的心情,统统糅进了这个怀抱。
    大抵这也是他们二人第一次拥抱吧。
    “对不起啊,你别哭了。”陶岭冬退了半步,抬手用指腹擦净纪清洲脸上的泪水,不料他这话一出,一滴眼泪又骤然落下,淌过他的指尖。
    陶岭冬无奈的同时,心尖却也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微痒。
    “……对不起。”纪清洲哑着声,道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他什么呢?
    纪清洲不语,陶岭冬便也天马行空地乱猜。
    兴许是寻人寻到了,却怯怯不敢抬首吧。
    思及此,他蓦然笑出声来,笑得恣肆明朗。
    却被一只手捂住。
    陶岭冬抬眼:“……?”
    烟花在他身后喧腾怒放,绚烂夺目,而他却没敢分神。
    陶岭冬能在纪清洲眼中清晰地看见自己。
    他喉结微滚,似乎明白了纪清洲要做些什么。
    纪清洲左手捂着他的唇,偏头在他耳畔道:“我心悦你。”
    烟花旋腾升空,炸开。
    “如果不愿意,你就再抱我一次。”
    说罢,他松手,等着陶岭冬的答案。
    陶岭冬几乎是下意识地靠近,抬首吻在他的唇上,似蝴蝶轻轻掠过,下一刻,陶岭冬正色道:“这是我的答案。”
    烟花喧闹,灯火明亮。
    纪清洲微凉的唇从陶岭冬的眉眼流连至唇,不知何时,二人已然换了位置,如今陶岭冬身后才是墙。
    吻毕,他与纪清洲额头相抵。
    多谢接连不断的烟花,陶岭冬才能清晰地看见纪清洲眼尾和耳根的红意,虽然他自己脸上也热得慌,但并不妨碍他笑。
    听到他笑,纪清洲只是弯了弯眼,眼尾勾连出潋滟春意来。
    见陶岭冬怔然盯着他,纪清洲轻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兔子灯给他,又接过他手中的冰糖葫芦。
    陶岭冬回神,拉出手中的兔子灯的长条红纸,俨然是纪清洲的字迹。
    写得认真又漂亮。
    纪清洲望着他,轻声道:“苦难皆消。”
    而这红纸上写的,也是苦难皆消。
    陶岭冬笑了。
    二人十指紧扣。
    苦难皆消,风月正好,相偕同游,静候春光。
    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完结啦——
    这章写得挺多的哈哈哈。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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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先生
    窗外落了一夜的春雨,此时终于放了晴,温柔的阳光洒在碧绿的柳枝上。
    冬去春来,甲班窗外的杏花树开得正盛,其上的几枝杏花几乎要探进窗来,似是想瞧个究竟。
    课间过半,一名学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着白沧学府统一的鸭卵青色箭袖校服,衣襟和袖口绣着无名院特有的金色柳叶纹。
    “嘿!听说我们院新来了个先生,姓陶。”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大概这么高,一头白发,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长得白白净净的。哦……对了,他还和咱才高八斗武艺超群智勇双全的纪师兄在一块儿!”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私语声四起。
    谁人不知纪清洲不但是他那一届结业考试的第一,而且还和摘星楼楼主、神泪巫娥拯救了天下苍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但凡出去混,呸,游历,报出白沧学府的名号,哪有人敢小瞧了他们?
    当然,打着学府的名号出去做些招摇撞骗、偷鸡摸狗的恶事是会受罚的,可并不妨碍学子们想象那幅仗着身份横着走的美好画面,以至于各门各派再聚之时,白沧学子们逢人便笑,硬是把其他门派笑得晕乎乎的,无不心想:白沧学府的学子们竟然如此热情。
    而纪清洲已经离开白沧学府有整整四个月了。
    有人疑惑道:“纪师兄已经离开很久了,你确定没看错?”
    那学子摸了摸脑袋,答:“我怎么可能看错呢?那可是纪师兄!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纪师兄诶!”
    “哦?”
    忽地多出一个清朗的声音,只是这话中含着点调侃的意味,学子回头一看,他口中“长得白白净净”的先生一头白色长发高束,正抱着书,倚在门边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对不起先生!!!”那学子脑袋一低,耳根微红,飞快地窜回座位。
    “好了,”陶岭冬放下书,扬起唇角,道,“我姓陶,教阵法理论和阵法布排,是白沧学府新来的先生,眼下呢,教你们整个无名院。”
    “我还是很好说话的。”陶岭冬翻了翻纸页,又抬头,扬眉望着方才和他率先打了照面的那位学子,温和道,“你叫杨絮是吗?愿不愿意当阵法课的课代表?”
    被点到的学子站了起来,一脸恍惚,听到问话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那从今往后,你就是课代表了。”陶岭冬颔首赞许,“我很看好你。”
    杨絮一脸恍惚地坐下。
    一节课很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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