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巧玲气鼓鼓看了她一会儿,决定自己以后去卫生间都不叫上这人一起去了。
旁边传来椅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江巧玲走卫生间去了。
温槿又叹了口气。
没一会儿,江巧玲回来了。
她坐在椅子上纠结许久,还是忍不住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凑到还趴在桌上郁闷长蘑菇的温槿耳边:“猜猜我刚刚在走廊上听到什么!”
“什么?”温槿有气无力应和一句。
“说是高三的一个女生,昨晚上和男朋友去……”江巧玲做了个隐秘的口型,“结果身份证不小心落在宾馆,然后被她妈妈发现了,现在正在校长办公室里和男生家长吵着呢!”
温槿一怔。
模仿完,江巧玲还跟着感叹了一句:“哎,你说落什么东西不好,偏要把身份证给弄掉。”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旁边传来好友重重的叹息声。
“温槿!”江巧玲惊讶,“你怎么啦?”
温槿现在满脑袋里都是自己的包掉在城中村的事了。
当时她急着找出点什么东西来赔偿少年被踹烂的仓库门,翻找时直接把包放在了地上,然后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瘸腿就带着人来了。
兵荒马乱之后,自己竟然忘记去把包捡回来了。
包里的口红、小梳子都没什么,可是还有她的身份证在里面。
要自己去补办身份证的话还得拿户口本,但户口本一直由覃珠和温隽凡保管着,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
前几天她趁着覃珠温隽凡不在家的时候到处翻了翻,还是没有找到户口本。
这周末她得跟着覃珠还有温隽凡去京市演出,坐飞机的时候肯定是得用上身份证的。
到时候她拿不出身份证来,偷偷跑去城中村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
为此,温槿担心得不行。
上课铃响,江巧玲也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等到晚上,温槿继续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在想着解决方案。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
估计也是今天江巧玲趴在她耳边说的那些八卦的缘故,梦中世界光怪陆离,像是要把她这段时间碰到的糟心事都给联系起来一样。
最开始是她在京市大剧院里弹钢琴,紧跟着追光灯直直往她眼睛上打,等她闭上眼躲避完灯光再睁眼后,演奏钢琴的场地竟然变成了城中村,桀骜狂妄的少年成了她的唯一听众。
而她对上少年生冷的眼神,一紧张,手下一道音弹错——紧跟着覃珠的声音从天而降,带着严厉、追究和失望:“温槿,为什么要背着爸爸妈妈偷跑去城中村那种地方,这是我们温家的女儿应该做的事吗?”
梦境像是玻璃一样咔擦破裂,温槿直接被吓得醒了过来。
她拿被子盖住脑袋,想了很久,终于悲怆又决然地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得回城中村一趟。
去把身份证给找回来。
-
决定好要去城中村找包以后,温槿一直在筹划着怎么去。
今天已经是周四了,京市大剧院给他们定的是周六早上的飞机,所以她只有今明两天的时间了。
上午的时候,在江巧玲以“绝交”为威胁的质问下,她最终还是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你还要去城中村一趟找包?!不行,太危险了!”
“必须得去!”
“那包非找回来不可吗?”
“我的身份证还在包里。”温槿闷闷道。
“你……哎呀!怎么能把身份证都给弄丢,算了,我来帮你想想办法。”
两个女生谋划半天,最终决定还是就像第一次去城中村那样,利用周五温槿去钢琴老师家的时间去。
本来温槿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但江巧玲这次说什么也要和她一起了。
江巧玲还想再叫上几个男生的,但温槿素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加上她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最终就她和江巧玲两个人去。
周五,温槿小心翼翼地向钢琴老师玛丽特请了一节课的假,并表示自己下次一定能将内容补上。
玛丽特是有着一头银灰色短发的英国老太太,从柯蒂斯退休以后跟随着华侨丈夫来到南厦定居,年岁虽长,但思想比一些年轻人都要活跃不少。
温槿请假的时候,玛丽特非但没有不同意,反而在爽快允许后,还眨眼问她,需不需要她帮忙给覃珠打掩护。
谢过玛丽特后,温槿快速下楼,和等了多时的江巧玲一起打车去了城中村。
江巧玲在外面等着她。
为了防止再出现上次的情况,两人这次约定好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管温槿有没有找到包都必须回来,如果到时间温槿没有回来,江巧玲就直接联系家长。
不过这也是最坏的情况。
温槿保证说能回来。
她照着记忆里那天,自己被挑染着几簇小黄毛的男生带着走出城中村的路线又走了回去。
其实这条城中村的路看起来和普通的街道也没什么两样。
一路上都没碰着什么人。
温槿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