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里有一档节目无人接手,本来是要叫停的,可广告赞助的合约还没到期。
苏佳昀自告奋勇的报名,说她想试试。
“这节目是半夜档,收视率低。更何况播报的是娱乐新闻,看得人也少。小苏,你确定你要报名?”“嗯嗯,我想试试看,谢谢何姐。”
她看着演播厅里懒散的众人,想着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她做好自己就是了。
她第一次主持节目,难免有些紧张。
可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她不想再打杂了。
确实如何姐所说,这档节目的收视率很低。但苏佳昀却发现在相同时间段,这档节目收视排名还比较靠前。
再加上所有人都在鼓励她,夸她。
她开始变得越来越从容。
在台里时间长了,偶然间她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一直不能上节目。
何姐是她的经纪人,她也是从何姐的口中才知道,她被“防爆”了。
所谓“防爆”,就是一些老一辈怕新生代年轻又专业过硬,抢了他们的热度,所以一直不给新生代机会。
“果然,我要是一直等着,估计等我老了才能有机会。机会还是得靠自己争取啊...”
苏佳昀对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揉了揉她的太阳穴。
主持人大赛的报名表她已经写好了,一会去交了就行。
台里会将目前筹备的重点节目分别交给主持人大赛的冠、亚、季军主持。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可得好好准备。
她一回到家,就问苏月明如何提升情商。
“不知道,我觉得你情商挺高的。”
显然,苏月明的回答并不是苏佳昀想要的。
好的主持人需要照顾到嘉宾以及观众的情绪,这也是主持人大赛的考核项目之一。
直白的说,就是要会“察言观色”。
苏月明思索片刻,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豪律。
“现在吗?现在豪律还有人?”
豪律的律师应该什么样的当事人都见过。
说实话她还挺期待的,苏月明入职的这段时间正好赶上节目筹备,因此她还从没去过豪律。
晚上九点,豪律还有一部分人没有下班。
这和苏佳昀心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办公室随处可见的卷宗资料,忙碌的律师,以及还未熄灯的会议室。
梁暮时坐在工位上,拿着笔对资料涂涂改改。
梁暮时抬起头看见面前的两人,一阵惊喜。“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学习学习。”为了大赛,她想多做些准备。
豪律的律师整体胜诉率都很高,并且咨询费以及律师费都极其高昂,随便一个律师的咨询费都在每小时两叁千元。
因此豪律只对接高档客户,而客户对律师的要求也极高。
苏月明的工位整洁,所有卷宗和资料都分门别类的被归类好,并且用便签纸打上了标记。
只不过所有堆迭起来的文件,都快和电脑显示屏差不多高了。
苏佳昀看着面前的梁暮时,心想着原来他们也这么不容易。
但就这样的工作强度,依旧有很多律师挤破脑袋想进豪律。
“这是之前和远的那个案子吗?”苏月明伸手拿起旁边那打材料,“那个委托人我感觉比案子更难搞。”
梁暮时无语的呵呵了一声。
“是啊,你说搞笑不搞笑。”
眼看今天写不完,梁暮时索性把东西全部扔到一块,准备下班。
“走吧,烧烤吃不吃,我请。”
苏佳昀在烧烤摊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翻看起菜单。
梁暮时脱了西装外套,又将白衬衫的袖子挽起。
他点了一堆东西,结果除了他以外就苏月明吃了几口。
“吃呀,怎么就我一个人吃。”
苏佳昀连连摆手,说她得控制体重。
“你都瘦成杆了还控制啊,感觉风一吹都能把你刮跑。”
主持人看着风光,可苏佳昀这样的新人,吃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苏佳昀看着梁暮时和苏月明,开口问道。“要是遇到了这样难缠的当事人,你们一般怎么解决?”
梁暮时唔了一声,思来想去,他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苏月明则说他会搞清楚委托人的真实心理再做分析。
“啊,我还以为是你的委托人都很好说话呢,你小子怎么不早说。”
他就说苏月明怎么什么书都看,甚至是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之类的。
“我说过的,但你那个时候在打游戏。”苏月明有点无语,咬了一口羊肉串。
心理学,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习一下。
“对了。”梁暮时边笑着边说。“你的那个节目我每期都看,还挺下饭的,泡面都变得更香了。”
苏佳昀心里一群羊驼呼啸而过。
虽然她有心理预期,但听到她的节目是泡面番时难免有些失落。
“挺好的,我很看好你哦。我连你没主持前我都看了,但我发现那个人完全没你主持的好,说话感觉一点都有没朝气。”
梁暮时吃完最后一串烤肉,将签子扔进桶里。
苏佳昀以为这是宵夜,没想到这是梁暮时的晚饭。
说起来,哥哥也偶尔会这样很晚下班。
就算早下班他也会带着一打文件。
她一直知道大家都很不容易。
黎清经常泡在图书馆,一有空就得埋头赶论文。
她偶尔也会被安排去医院实习,钱很少,事很多。
秦启之前参加一档访谈节目时,苏佳昀还和他打过招呼。
那个时候苏佳昀才知道,秦启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毫无灵感,甚至提起画笔也不知道该画什么,赶出的稿子毫无灵气,被他全部销毁了。
“那个时候我大伯和我说,可以去偏远山区看看,也许那里有我想要找的答案。”
梁暮时想着他大伯告诉他的公益广告题材,只身一人去了艰苦落后的山村。
他被那里的人所感动。
明明生活条件艰苦,村民却都很善良、质朴。
以此为灵感,他画了一幅画,名为渴求。
一个小女孩坐在课桌前抬起头,面前是破旧的书本和破烂的教室,可她依旧有一双清明的眼睛,透露出对知识的渴望。
这幅画让山村基金会短短叁个月收到了六位数的善款,画中女孩的原型也被人资助,直到她读完大学。
至此,秦启才真正被人所知。
她想,她总要尝试一番。
至少现在,她已经是一位主持人了。
她不想放弃,不到最后时刻,她不想对自己说不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