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歌姬思子心切,在余达五岁的时候,用奴籍混进了城主府当佣人,后被余万华发现,被活活打死了,巧的是,那日歌姬被打死的画面,被余达看见了,自那以后,余达便对他娘有了执念,总之,认识他的百姓都说,余达脖子上挂着一块玉,据说是她生母留给他的。”
千羽静静的听梓悦说完,羽睫一直一上一下的扇动着,似蝴蝶停在了眼帘,看得人心神荡漾。
梓悦觉得新奇,为何第一眼看过去长相如此平凡之人,细看怎会如此动人,长睫如扇,眼眸幽幽,静静听她说话的样子,有一丝儒静的温润。
梓悦问:“你有何感想?”
千羽缓缓开口:“余万华身为一城之主,行为不端,作风不正,余达心有执念,故而招来邪气,执念不消,邪气难除,只是,我们之中,如若有人能将余达体内的怨灵移出体外,只不是事情就简单些许了。”
梓悦:“哪有那么简单,余达体内的怨灵,护的是余达的魂魄,如果我没有猜错,余达的娘,应该在替余达承受那股邪气,如果要将余达娘的魂魄从余达身上分离,也就等于,要将那股邪气强拉硬扯的从余达的身体里面拽出。如果能拽出来,就不用消除什么执念,直接将那邪气就地处决,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了。”
千羽问:“大人心中应该有办法了吧。”
梓悦轻笑了一下:“勾出怨灵的这件事情交给我,但是困住同时跑出来的邪气,那就只能靠你们了,我法力低微,除了和鬼打架,其他没本事。”
千羽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梓悦,说实话,此时千羽才真正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了令人刮目相看的一面。拿着他送的夜明珠换成了银两在这里施粥救济难民,救济难民的同时打听出了由于余达和余万华过去的种种,在全封和他拿余达体内怨灵毫无办法之际,她心中已经有了除去怨灵以及邪气计划的基本雏形。
如此效率与能力,谁又能说,梓悦只是一个仗着背后有靠山就为所欲为的草包呢?
二人说完正经事情以后,千羽才想起,梓悦并没有用饭,于是开口:“大人还未用饭,不如……”
千羽还未说完,只见梓悦已经侧过脑袋,看向他的身后,随后,和他说话时的正经模样荡然无存,换上一副甜笑模样,径直绕过千羽,朝着那陡峭的台阶,拾步走了上去。
被忽视的千羽,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然后也随着梓悦的动作转过脑袋。
只见台阶之上,站着一位锦衣华服,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那男子剑眉星目,样貌俊美,身姿挺拔却不魁梧,好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千羽嘴角微撇,眼帘下垂,眼里闪过不明的神色,似不满、似懊恼、似无奈。
最终,千羽微不可察的摇摇头,转身走了上去。
台阶上的那位,乃是一位富商之子,年仅十八,和千羽一样的年纪。等千羽走近的时候,就听到了梓悦客气中带着谄媚的声音:“好巧,昨日见钱公子也是这个时辰前来施粥布善,不想今日钱公子又准时来了,钱公子真是面善心善,叫人敬佩。”
也不知梓悦是如何知道这位钱公子的,但是看他们二人的模样,显然是梓悦认识那位钱公子,而那位钱公子根本就不认识梓悦。
姓钱的公子冷冷的扫了梓悦一眼,淡淡的点了下头,然后吩咐后面的随从将吃食分发下去。
从始至终,钱公子都未曾正眼看梓悦一眼,反倒是梓悦,脸上丝毫没有被忽视的懊恼,依旧顶着笑脸,站在钱公子身侧。
梓悦这幅模样,连千羽见了,都忍不出为她感到气恼,到底要怎样厚的脸皮,才能对这样一张冷脸,去笑脸相贴,难道她不知道难堪的吗?
千羽的心思梓悦自然不会知道,现在她满眼都是眼前的这位钱公子,不仅不知道难堪,她还从袖扣拿出一根红绳,笑着递到那位钱公子面前,道:“开过光的红绳,五个铜板一根,不贵,公子买一根吧。”
钱公子看傻子似的看着梓悦,然后不理会她。
梓悦正两手拖着红绳,依旧笑脸对着那个钱公子。千羽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走到梓悦身侧,伸手将那红绳勾入自己的掌中,声音冰冷道:“这根红绳可不止五个铜板,既然这位公子不想要,又何必强塞给他。”
梓悦无奈,不知千羽为何突然如此。
只见梓悦直接忽视千羽,又从袖中拿出一根红绳,又对这那傲慢的钱公子:“既然公子嫌贵,那便不收你钱,这根红绳保平安的,公子信我,就收下吧。”
钱公子冷漠的看着梓悦,在他眼里,梓悦一副狗腿模样的想要套近乎,无非就是知道他的身份,故意寻个借口靠近他的罢了。
梓悦的再次忽视,弄得千羽很是气恼,揪红绳的手微微泛白,那是隐忍发怒的征兆。
那位钱公子最后直直绕过梓悦,打算朝难民区走去。
梓悦站在那,笑道:“今日一早,我已经分发过吃食了。”
那男子脚步一顿。
梓悦转过身,看着那位钱公子挺拔的背影,又道:“钱能解决的事情,可以叫别人代劳,钱公子身体不适,应该在家中多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