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有一种‘大不了今天我就翘掉今天的打扫,但也不能打扰到你们俩’的豪迈。
樱井花:这句话好奇怪。
她刚刚走神就是在思考难道班级里面的打扫卫生是固定分小组的?她怎么又和松下一起。遥想起上次一起值日的事情,好像也没过去多久,事后对方还要询问她需不需要他帮忙补习,被樱井花婉拒了。
大概是个识趣的,后面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样,也没主动跟樱井花说些什么了。
嘉田和美还嘟囔说这人转性子了?
但大概是之前特别的照顾还是给班里面的同学留了些印象,所用的话术无非是不近人情、寡言少语的形象,别说是关心新同学了,当了一年多的同学想在他这里得到点好脸色也是很难的事情。
樱井花听了,但完全没有听进去,虽然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真一起值日还是多少有些尴尬的,好在作为班长和学生会的一员,松下明野每天放学都有很多事情,樱井花在讲台前面发呆的这阵子也都没看到对方,现在女同学跟她换任务,是正好的。
樱井花赶紧摆摆手:“我跟你换好了,没事的。”
女同学不放心似的:“真的没关系吗?我要打扫的区域是旧校舍那边唉……”
樱井花认真地点头,甚至颇为重视地握住女同学的手:“真的没关系,以后如果还有这种时候,都请找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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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音乐教室传来磕磕巴巴的钢琴声,亚久津仁用鞋子踩灭香烟。旧校舍早就不被使用,看着陈旧且年久失修,虽然经常会有胆子大些的学生来这里乱跑,美其名曰探索学校,但也不少自己吓自己,大白天都犯怵的人。
但现在是已经放学的时间,又没有入夜,前几天社团闹出的怪事情更是让这里的探访者锐减,这个时间点按理来说是怎么都不会有人来的。
门是半开着的,旧教学楼常年没人管理,掉漆的门不但关不上,在人触碰的时候还会发出非常难听的吱呀声。亚久津仁单手插着口袋往屋子里面瞥去,声音的源头就是这间旧的音乐教室。
是樱井花,亚久津仁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里面的人。
穿着山吹女生校服的女孩今天似乎化了妆,本来就白皙的皮肤衬得那用餐巾纸抹掉了好几遍还有残余的口红非常明显。是正红色的,亚久津优纪平日里经常用这个颜色,大抵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女孩子有了兴致,让优纪小姐给她试试。
学校各地都热热闹闹的在忙碌校园祭的事情,樱井花现在却饶有兴致地坐在旧校舍里面玩乐器。
那个钢琴音走调得有些严重了,樱井花弹了几个音就皱了眉头,她手指轻快地从最左边划到最右边,确定了能走的音基本都走调了。
樱井花:……怪不得作为钢琴能被扔在这里
旁边的架子鼓破损严重,最大鼓面已经完全破开,也不知道是拿去做了什么事情。樱井花翻了半天才找到鼓槌,没地方坐,她就坐在小心翼翼地靠坐在另外一个鼓上,心情愉悦地敲了两下。
声音还挺清脆,比刚刚的那架钢琴要实用不少。
樱井花找了会儿调子,开口的第一句就跑调了。她大概是知道自己那句歌唱得有多难听,拿着鼓槌的手摸着自己额头低头发笑,眼睛微眯,好像不觉得难堪,反而是自娱自乐得很。
樱井花说了句话,不是日语,亚久津仁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正是落日正红的时候,破破烂烂的窗帘挡不住风,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看起来像是来这边偷懒的。如果没有不离手的那个扫帚,大概也算是个唯美的画面。
樱井花是需要爱和关心滋养的女孩子,她对自我的认知很明确:她非常需要稳定的亲密关系和陪伴,但通常不太主动。嘉田和美以及班里面的氛围让她有了很好调整自我的环境。第一次见面时死气沉沉的双眸泛起波光点点,看起来倒像是个普通初中生该有的活力劲了。
亚久津仁并没有偷看女孩子偷懒走神的想法,也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他看清楚了是什么情况就准备走人,翘起的木板在踩踏下发出吱呀的声响,这悠长刺耳的声音在重新安静下来的旧校舍里面格外明显。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人在意的事情,但是在这声响起来之后,音乐教室里面突然间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好像有人跌倒在地上了。随后乒铃乓啷的一堆声音炸起,知道的是樱井花跌地上了,不知道的是屋子里面发生什么地震了。
动静太大了,亚久津仁皱眉,还是没有选择直接走人,他转回身子,一把拉开半掩着的门——
“喂。”这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
樱井花愕然,她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男生时,心里的恐惧感消散了大半,在门外传来动静的一瞬间,樱井花脑子里面只有白天同学们口中讲述的各种怪谈,就算不是怪谈,那被保安大叔抓住了也是麻烦的事情。所以樱井花在第一时间的选择是从自己进来的地方出去。看到来人,她默默地放下已经踩在窗台上的腿,那架势,要是亚久津仁晚一点出声,她可能就已经翻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