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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知枝端起来呷了一口,“好香。”
    储司寒:“这是上好的银针白毫,一饼要上百两,茶,点心,房间,这些都是有形有价的,自然是那十两金子带来的,比这些更贵的,是无形的东西,比如,这间暖房的选择权,点戏的权利,小二的谄媚,有形的东西明码有价,那是最基础的生活,芸芸众生都可以有,无形的东西最贵,将人分出贵贱高低。”
    “你要学着习惯。”
    宋知枝听的云里雾里的,一双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储司寒抓住她的手,在掌心搁了一只纯金金元宝:“学着花钱。”
    宋知枝:“?”花钱还要学吗?不过王爷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应该怎么花?买点什么?”
    储司寒:“一切能让你开心的东西皆可。”
    宋知枝掌心捧着小小的金锭子,放到窗棂折进来的阳光里,金子在太阳底下闪着明灿灿的金光,她的眼睛都要被闪到了。
    能让她开心的东西很多,一文钱的炉果两文钱的粟高,和那些金银首饰带来一样的快乐,金子……金子本身最能让她很高兴。
    “我能选择存起来不花吗?”
    “你的钱,你决定。”
    储司寒自己也端起茶呷一口,看向外头的戏台。
    心里好像有一面湖,这金子是风,吹起褶皱涟漪,宋知枝捏着金子,只觉得今日某人的侧脸异常温和漂亮。
    缓慢的,脑袋弯过去,在他脸颊快速亲了一下。
    储司寒回头,就看见小姑娘垂着脑袋把玩着杯子,咬着唇璧,一张脸红的似滴血。
    储司寒摸摸脸颊,微微潮湿,那一触既散的柔软触感似乎在颊边反复重复,他勾勾唇,偏头看向戏台上。
    此时台上的戏结束,大锣、铙、钹铿钪响起,换上《长坂坡》,上的武生旦角俱是楼里最红的,功夫最好的,唱腔一开,楼里的人纷纷砸钱扔银子。
    宋知枝捏着杯子羞涩半天,一偏头,就看见储司寒目光凝在戏台上,她目光再朝戏台上看过去,纷纷扬扬的雪白银子,雪花似的飘,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骄奢淫逸的场合,似乎扔的不是银子是水。
    天桥上说书的大家也会给钱,一人给个两三文,没见过这样的。
    不过,他们唱的是真好听,扮相也好看,原来王爷很喜欢听戏吗?
    宋知枝撅起嘴巴,自己亲他,他怎么没反应啊?
    宋知枝一会看看台上的戏,一会又偏头看储司寒,发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舞台上。
    宋知枝手指一拨,茶杯跌倒,水蔓延出来倒在几上,储司寒并没朝这边看过来,而是扔了一锭金子丢到舞台上。
    宋知枝:“……”
    她忽然没那么开心了,小小的金子,似乎也变的轻了起来,没有先前的重量,原来,这些不过是他随手的赏赐,于他而言,他有无数的金子,对任何人都可以随手赏赐一颗。
    将案几上的残水一拂,茶汤淋在储司寒衣服上,“王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储司寒总算收回了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湿了一角的衣裳,“捂干净。”
    宋知枝:“……”
    宋知枝边用帕子给他擦水渍,帕子擦的潮湿,又用自己的裙摆去贴。
    储司寒抬手,捏住一根线,霎时暖阁里响起铃铛的声,须臾功夫,那小二进来,利索收拾了几上的水渍。
    《长坂坡》落幕,戏院内响起尖肃的叫声,那武生旦角谢幕,旦角特意朝他们暖阁的方向盈盈一拜:“多谢公子。”
    娇娇糯糯的声,眼波妩媚,勾的人耳朵都发痒。
    宋知枝手指搅着帕子,不去看储司寒,此时台上又换上了《神亭岭》,俊朗的武生花枪耍的行云流水十分漂亮,一连十几个原地空翻博来满堂喝彩声,大家的银钱不要钱似的往上扔。
    宋知枝捏着手里的金锭子,头脑一热,将金钉子扔去了台上,金子扔出去的一瞬间,忽然十分后悔,给舅母和佳莹也好啊!
    就十分肉痛!
    她偏过头看向储司寒,发现他目光仍旧专注的落在台上,似乎并未注意到她扔了金子。
    “宋知枝,你脑子秀逗了!”宋知枝轻轻的声,心里纠扯的难受,只觉得心上好像是卡了一块金子。
    端起茶来连着灌了好几杯,又拿起糕点,软软糯糯的,吃在嘴里忽然觉得有点甜腻,她还是吃光了四盘点心。
    她放轻了动作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你去哪?”
    身后传来储司寒的声,宋知枝平静的心忽然跳起来,“我,我去如厕。”
    储司寒:“别乱走,去完就回来。”
    “我不会乱走的。”
    宋知枝打开门,储司寒又看向了戏台上,她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到底是陪她玩的,还是他自己喜欢,在廊庑上转悠一圈去厕所。
    忽的,有人拦住了去路,她就改方向去左边,结果那人也跟着改道去了左边,她往右,那人也堵到了右边的路。
    她抬头,“麻烦你让开。”
    挡路的男人穿的像只花蝴蝶,一身骚气的紫色衣裳,同他一样浪荡的还有他脸上的□□,对方看见宋知枝,只觉得惊为天人,这也太漂亮了!
    “好漂亮的小姑娘!公子我一个人看戏无聊的很,陪我去看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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