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漆黑一片的屋子挑了挑眉:“怎么关灯了?”
季白檀喉结动了动,眨去眸中的湿润,哑声道:“窗子没关紧,被风吹灭了。”
“吹灭了也不知道重新点上。”韩素无奈,“算了,反正我也困了。”
“阿月。”韩素坐着拍了拍床,“今日辛苦你了,一起睡吧。”
她说得理所当然,似乎与贴身侍卫同床共寝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季白檀倏然一顿,喉结动了动:“主上……”
“嗯?”韩素轻笑一声,“怎么?你不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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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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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檀艰难地克制自己:“主上,这于礼不合。”
可他嗓子分明已经哑了。
韩素微微一笑,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太子不在这儿,谁都不会知道。”
“主上……”季白檀垂着眸不敢看她,抬手揉了揉鼻尖。
“都说了是贴身侍卫了,自然得,贴身。”韩素攥住他腰带轻轻一扯,季白檀措不及防,猛地压在她身上,两人的距离瞬间变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季白檀双目猛然瞪大,僵硬得一动都不敢动。
韩素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饶有兴致地调笑道:“阿月,脸好红。”
季白檀脑中轰地一声炸了,他死死盯着韩素一张一合的红唇,来不及多想,俯身便吻。
本就是他的未婚妻,亲一下怎么了?
谁料韩素却抬手挡在了两人唇瓣中央,只露出一双含情眼,佯装无辜道:“阿月,这于礼不合。”
季白檀浑身都快烧起来了,韩素这一挡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双目发红,猛地低头咬在了韩素颈侧。
出乎意料的疼痛自颈间传来,韩素皱眉嘶了一声,推推他脑袋,骂道:“小狼崽子。”
季白檀拿牙磨了磨那块软肉,低声道:“主上,别勾我。”
“你说什么呢。”韩素无辜道,“我不过看你辛苦想让你睡得舒服些,你想哪儿去了。”
季白檀抬眸深深地望着她。
“你不想睡便罢了。”韩素一手撑在身后,一手自季白檀腰上缓缓划过,最后拍了拍他腰窝,“起来,我要睡觉了。”
季白檀一言不发地盯了她半晌,而后不情不愿地起了身。
清冷的月色隐隐透入屋内,韩素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很轻。季白檀脑中一团乱麻,感受不到丝毫困意,睁眼熬了一宿。
次日,韩素是被阳光刺醒的,她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眯眼望着窗边的人影,有些吃惊:“你没睡?”
季白檀转身,眼下微微发青,一言难尽道:“主上往后还是……”
“嗯?”韩素揉着眼睛。
“……没什么。”季白檀叹了口气,将话吞回了肚子里。
韩素简单整理过后,两人便一同下了楼。今日楼下的窗子全被打开,阳光顺着透入屋内,为房间披上了温暖的味道,不似昨日般阴森。
桌上摆着四个龟裂的石碗,晏霜坐在左侧,正拿勺子缓缓搅拌着碗里的白粥。
贺云压着嗓子破口大骂:“这种脏东西也配进孤的嘴?什么恶心东西也敢端上桌来!”
见到韩素与季白檀,他脸色好歹和缓了一些,总算闭嘴了。
韩素不动声色地和晏霜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沉默地行至晏霜身旁坐下,没一会儿,老妇人便蹒跚地自另一间屋走来,见到季白檀也没多吃惊,不过是自顾自道:“粥在厨房,不够自己去盛。”
“多谢婆婆。”晏霜温声道,“我们几人自漫拉河那处而来,对此地不甚熟悉,若不是婆婆相助,昨晚怕是要露宿街头。”
“漫拉河?”老妇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苍蹊干什么?”
“婆婆,实不相瞒,我们是来寻找解药的。”韩素接话,面色自然,“我们都中了红枫之毒。”
老妇人双眼猛地瞪大,目光狠狠从她身上碾过。
贺云被盯得一个哆嗦,藏在下面的手拽了拽韩素衣服,低声道:“你要死啊!”
韩素恍若未闻:“我们听闻苍蹊是红枫之毒的发源地,故而前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无生还的可能。”
晏霜微笑着应和:“不知婆婆可曾听闻过与红枫之毒相关的事。”
老妇人沉默地望着他们,良久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笑,自顾自地舀起一勺白粥来喝。
她的声音苍老且古怪:“过去几年,苍蹊因红枫之毒而死的民众不计其数,你们要找解药,来错地方了。”
韩素面色如常:“可曾有过什么痊愈的例外?”
“有又如何?”老妇人面带嘲讽,“那人宅在自己的一亩两分地,不见外人,想让他帮你们?做梦。”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等绝不会放手。”晏霜搁下手中的石碗,“还望婆婆细细道来。”
“没什么好说的。”老妇人轻哼一声,“这些年红枫之毒肆虐苍蹊,害得人心惶惶。不少人因害怕而搬离此地,只因中毒者七日后必七窍流血而亡,无一例外。直到两三年前,有一中毒者七窍流血后,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那人住在苍蹊的最东面,姓王,旁人都叫他王老汉。他生性孤僻不爱走动,这事儿也没多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