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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光抱着一沓账本,钻出地道。昨日他欲缉拿宁远侯归案,苦于没有证据,又身位低于对方。此时,他望着手中捧着账本,眸光轻闪。
又想起方才羸弱少女与他说过的话。
“路左使,监察司十三道监察御史的指责是为稽查六部百司之罪,民间百姓说,监察司上达天厅,风闻奏事,寻你们有用。”
清晨已过,头顶的炙阳将他后背烤的发热,他一步步往前走,去寻监察司督主江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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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光见过江畑,便领了一队人马,前往李甫坚的府邸。
如今,风头正紧。杨鼓已经被抓了。李甫坚抓紧销毁账本,却见有人闯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们竟敢私闯府邸?”
闻言,监察司人冷笑,不置可否,直接便将人捉了起来。
“你们竟敢抓本官!”
“你们知道我上头的人是谁吗?”
路光缓缓走进来,笑着问: “哦?想问尚书大人,上头有谁啊?”
李甫坚瞧见路光,瞬间面如土色。
他们竟然是监察司的人。
“有什么招的,尚书大人到诏狱说罢。”
路光二话不说,抬手道: “带走!”
诏狱那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不是面目全非,就是横着出来!
“路左使!有什么话咱们在这儿说?”
路光笑着,恭敬又不羁道: “尚书大人,这不好吧,有什么事,咱们还是得按规矩办。”
李甫坚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性子,一听到要进诏狱,便吓得没了骨气,一时间,全都招了。
“请路左使明察!指使我是的宁远侯啊,你们要查,也该先去查他!抓我没用啊!”
说完,他身子搐了下。
路光一瞧,勾着嘴角,骂了一嘴: “真是个软骨头。”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裂箭破空袭来,直接扎进了李甫坚的胸口。
李甫坚看着那穿透自己胸口的利箭,脸色瞬间一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
路光回头,冷冽看向身后。
早已空无一人。
这个宁远侯,竟然卸磨杀驴。
杀了李甫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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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奔劳,青绵病了一场。
外间正秋雨绵绵,屋内榻上的人儿小脸通红,嘴唇微张开,轻唤着什么。
穆勤远蹙紧眉,在一旁站在。丛叶在旁伺候,她低下头,将帕子沾湿了,给穆青绵擦脸。
穆勤远问她: “这几日她都不在府上?”
“姑娘白日里忙着脂粉铺子的事,夜里,”丛叶斟酌了一声,又道: “夜里她说要去集市。”
“故而,忙碌了些。”
“胡闹!”
穆勤远低斥了一声,听闻,丛叶抿了下嘴角,不敢开口,忙低下头。
也不知是否是因穆勤远这一声,唤醒了青绵。
她的眉头挤着,缓缓睁开眼睛。
穆勤远叉着腰,凶神恶煞地瞧她,没半点温和在: “你难道不知你自小身子便弱吗?还整日乱跑,将身子折腾坏了,你让我怎么和阿娘交待?”
“阿兄……”
她轻唤着,挤在一起的眉头始终未松开。
她方才做了一个噩梦,可一觉醒来,还听见穆勤远骂她。青绵眼角的泪不自禁滑下来,陷入脸侧的软枕上。
“我疼。”
“哪儿疼了?”
穆勤远瞧见她哭,心狠狠地抽痛一下了, “哪里疼?是腿还是胳膊?阿兄给你揉。”
青绵委屈地摇摇头, “不是。”
“那是哪儿疼了?”
心疼。
那时是嘉元三年的春日,御花园之内百花齐放,耳边虫鸟争鸣,穆滟斐正在游园,萧钰峙微服私访而带回的农女站在她面前。
她叫柳兆,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滟斐打量着柳兆,她皮肤不算白,眼睛么,倒生的好看,是一双含情脉脉的杏仁眼,身子纤细,比起她来说,娇弱几分。何论她盈盈一笑时,声声温和,似能勾人。
从前,她总是担心这京城中的高门贵女欲进宫来,同她争这皇后之位。可她从未想过,今时今日,能同她来争这皇后之位是的一个农女。
她嫉妒得要发疯,为何一个出身甚至都不如她好的人会得到萧逸琅的宠爱?
与此同时,她又笑问自己∶可若是一个贵女入宫,她心里便好受些了么?
穆滟斐收回自己打量她的视线。
只听柳兆言道: “娘娘,陛下说您煎茶的功夫了得,若我能从您这儿学的一二,便是好的。”
“哦?”
穆滟斐勾唇笑了声: “那你转告陛下,请他来椒房殿喝茶罢。本宫的手艺啊……倒也不是谁都能学的。”
闻言,柳兆的脸色变了下,她咬紧牙关看向穆滟斐。
穆滟斐见她先前还温柔的面颊多了几分恼恨。她蹙了蹙眉,有些疑惑问道: “做好自己的,不就够了?今日你同本宫学,他日也有旁人同你学,何时是个头?”
随即,她讥笑了声: “你就说是本宫说的,让陛下也学着换换口味。”
“娘娘……”
穆滟斐转身离开,不经意间,她便想起自己初入京城之时,总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自己有何处不对惹萧逸琅不悦。后来,她渐渐得宠。比起从前,也跋扈起来,或者说,露出她的本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