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在大门装了监控,我也有权限。”
廖松琴云淡风轻地说,“晚上刮风把我吵醒了,再一看摄像头,已经离线,我就猜到是停了电。”
慕宁……装了监控?
慕稚心头有种奇异的感觉,他立刻晃了晃手电,果然在玄关的天花板上找到了一根线,连接着一个黑色的监控。
可是慕宁为什么没有跟他说?
而且……他凭什么没有监控权限。
探头正对着大门,可以看见人员进出,至于屋内的人做了什么却是看不见的。
确认了这一点后,慕稚微微放下心,如果自己的一举一动被监视了三个月——纵使是出于好意,他也有点接受无能。
大概是忘说了。
慕稚想,况且他就算有了权限也不会查看,家里进贼了都不知道,还是交给慕宁……以及廖松琴更为放心一点。
他很快拿了几件衣服冲下楼,廖松琴给他照着阶梯,慕稚每一步都踩在光里,稳稳当当走出大门,钻进廖松琴的车。
车外风雨大作,雨刮器来不及发挥作用新一波雨水就泼了上来。
这种情况显然无法开车,两人坐在车内等待,各自沉默。
慕稚抱着衣服发呆,他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用带,廖松琴家里有,可能还比慕宁别墅里的更完备些。
前提是廖松琴没有扔掉。
他自嘲地笑了笑,廖松琴这样性格的人,在慕稚强吻他后依旧能在台风天开车来找自己,又怎么会乱丢他的东西。
廖松琴太好了,好到有些不自知的残忍。
驾驶位有窸窣的响动,廖松琴从后座拿过毯子,放到慕稚怀里,“盖上。”
话落,他趁着雨势变小,驶出了别墅区。
慕稚裹着毯子睡着了。
到家后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各自回房。
雨声本就助眠,再加上当晚受了惊吓,来回折腾一通,慕稚睡得很熟,连房门被人推开都没发觉。
廖松琴站在床头,像过往每一个端来牛奶的夜晚那样,注视着慕稚。
这一次,他手中空无一物。
大半年前,慕稚借着酒劲吻了廖松琴那晚,越界的家伙蒙头就睡,被亲的人却没能睡好。
慕稚关起门来偷偷哭了很久。
廖松琴端着牛奶沉默地站在门外,等到牛奶变冷了,房里的动静才彻底消失。
睡着了?廖松琴有点想笑,哭完就睡,明天眼睛得肿成核桃。
要把他叫起来敷一敷眼睛。
进房前,他明明是这样想的。
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罢了。廖松琴半跪在床边,轻轻扒开点被子,以防慕稚把自己闷死。
只是一时的……情感变质,慕稚身边太久没有过男性长辈了,或许是某种需求的投射。总之,不会是爱情。
他怎么会和他谈爱情呢?
廖松琴跪在床边看了会儿,小孩哭完就躲进被子里睡了,发丝乱糟糟地黏在脸上,遮住点红彤彤的鼻头,唇半张着,哭得呼吸很困难的样子。
他想把头发拨开,谁知刚伸出手,慕稚突然睁开眼。
廖松琴僵住。
慕稚迷迷糊糊看了他一会儿,又把眼睛闭上,睡着了。
廖松琴心跳仍有些快,被吓的。
床上的人好像梦里都在委屈,在蚕蛹里拱了几下,一脚把被子踹开,还有往地上拱去的趋势。
廖松琴连忙要捉他,慕稚在梦里灵活地翻滚,眼看着要滚到床边,脚踝一紧,终于被廖松琴捉进掌心。
他把人往回拖了拖。
“呼唔……”慕稚在这样的粗暴对待下依旧没有醒来,吸着鼻子喘了口气,有些呼吸不畅。
廖松琴觉得非常有必要把人叫起来进行一些处理再睡觉,不然明天迎接慕稚的,会是变成肿胀小哑巴的下场。
他又一次试图张口说话,依旧未果。
慕稚先前的动作幅度太大,睡衣落下去,露出点莹润的肩头,上面还有衣料压出的痕迹,让这身皮肉仿佛被凌虐了似的,看上一眼就肌肤发烫,有种想要别开头的冲动。
廖松琴表情微微变化,替他拉好睡衣。指尖碰到温热滑腻的肌肤,像要陷下去了。
等廖松琴反应过来的时候,慕稚的肌肤上已经留下红痕。
他几乎有些狼狈地松开手后退几步,撞到慕稚的衣架还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又迅速回身扶稳。
被褥里的少年依旧酣睡着,半个肩露在空气里,是在廖松琴仓惶后退时不小心扯下来的。
他却再也不敢有帮慕稚拉好衣服的念头,牛奶也忘了拿,匆匆走了出去。
那是廖松琴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可以在慕稚身上留下痕迹。
廖松琴对此感到不适。
那是慕宁托付到他手中的慕稚,是他在高考考场外等待的小孩。
慕稚甚至跟他说了这么多,说自己离世的父母,说学业,说那些让他痛苦迷惘的东西,自己作为兄长,怎么能,又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第二天慕宁打来电话,说自己定了慕稚爱吃的海鲜,今天空运过来,让廖松琴准备操刀。
“这可是学生会!”慕宁激昂陈词,“咱们读大学时都没进去,阿稚进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
对面的门突然打开,廖松琴立刻挂断,悄悄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