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在比佛利,言庄前的家在市中心,那他的陈世卿也在市中心咯。
偷情,听起来就很刺激,如果被言庄前发现,那更刺激了。
绿色的oo超跑从车库驶出,一路飙着车来了言庄前家楼下,不规则六层别墅下的他没急着上去,望着挡风前的远处晚霞由紫变黑,看着他家开了暖橘色的大灯,白色飘窗前出现一个女人在弹钢琴。
孤寂的黑夜充斥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你也在加州吗,来我家玩!”言庄前接通了电话,背景乐是她弹奏的钢琴曲,音色润又明亮,听清的一瞬间薛政元看见了一束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
他嗯了一句,“那言哥别挂电话了,我不认路,过去还得几分钟。”
“行,路上小心。”
中控屏未黑,他关掉自己自己的声音,双手迭在脑后闭眼静静聆听她的曲。
“《梦中的婚礼》,原来你也爱而不得吗。”男人轻语自问,抒情的钢琴曲洗涤他烦躁不安的心房。
克莱德曼的曲子不在于演奏难度,专业钢琴家甚至是不屑于弹奏他的曲目,他的才华横溢于能谱写出欢快又生动的旋律,处处却透着哀伤。
从她毫无破绽的连弹听得出来,陈世卿的琴技高超,她起码接触过八年以上,她爱的是谁呢。
闻听此乐,男人的心逐渐平静,他纠结于为何只存在于梦中。
转身从装满美钞的车里车外翻来翻去,翻到了能称得上见面礼的东西装进了口袋。
他不太想让言庄前活着回国了。
原谅他,卿卿。
原谅他的自私。
四十秒后,他敲响了言庄前家门,扯了扯衣摆盖住后腰的东西。
言庄前笑着将他拉进门,“臭小子又帅了,我在这里的地下室还找到了好多东西,不过不是我们家的。”
薛政元有意无意的环视一圈他家,没见陈世卿在哪,他回过神跟着他去往地下室,他的手摸上了后腰的枪,“那是谁的东西?”
“你母亲的吧,很多年了,我是修水管的时候找到的,落了好厚一层灰。”言庄前头也不回的说,推开了阴冷的地下室铁门。
随着他滑落,薛政元收回了摸枪的手,一脸正经踏入布满尘土的地下室。
角落里是蹲着的陈世卿在研究几个纸箱的东西,原来她在这里。
“世卿。”言庄前拍了拍她的肩。
她穿的很简单,素面朝天披着发,一身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让周围飞扬尘土都变成了萤火虫。
“这是阿政,你们见过了吧。”他搂着薛政元的肩介绍,“在澳门那次。”
“阿政,这是陈世卿,我的女朋友,你嫂子哦,是不是很漂亮的大明星呀。”转头对着浑身僵硬的薛政元道,一脸笑意和他的阴沉都落在了回头一看的女人眼中。
她又震惊了,薛政元心中暗自讥笑,眼尾弯起朝她伸出手,“我是,政元,你好,陈小姐。”
话让他说的断句太明显,碍于言庄前还在陈世卿也装的很像,简单握手后继续蹲下身翻找纸箱的东西。
“我去楼上找一下工具箱,如果水管修不好今晚洗澡吃饭都是问题。”言庄前说完转身就走,他是真放心薛政元,“别回比佛利了,留一晚,我明天还得回新疆,忙死了。”
“好。”陈世卿甜甜的应。
薛政元嘴角抽了抽,双手插兜往前走了两步,他巴不得言庄前现在就走。
阴暗的影子笼罩她,她伸手头也不回的戳了戳他鞋尖,“挡光了,帅哥。”
“他说这里有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让我来取走。”
“有,这个箱子里有一些照片,上面的人很像你。”
一听这话薛政元也不再吊儿郎当,蹲下身取出了几个相册,擦掉灰尘后的第一页是一张婚纱照,背景比起加州更像纽约。
一身黑西装的男人是他父亲,穿着鱼尾婚纱的人是他妈妈,两人同样年轻,互相看着彼此笑颜一展,看起来当时很幸福呢。
他继续翻了几页,妈妈怀中多了一个小孩,那和父亲如出一辙的小脸让他一眼认出是大哥,叼着奶嘴委屈巴巴坐在妈妈腿上,背景是他们在广州的家。
大却冷冰冰,比起家更像根本没有温度的地狱。
翻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将叁个相册翻了个来回他终于确定,妈妈没有抱过他和花生,只抱过大哥,二哥,和姐姐。
薛政元心泛着酸苦,他忍住泪将叁个相册拿在手中低头问着陈世卿,“还有什么?”
“没了,其他的东西是庄前家里人留的。”
他的好奇心被勾起,同她一起翻找着,拆开后里面是言庄前小时候穿过的衣服,玩过的手工玩具,甚至他出生时的录像都完完整整保存了下来。
“不看了,走吧,让他去修水管好了。”他踢了一角纸箱,抱着相册苦闷开口。
“怎么,那小孩不是你?”陈世卿纳闷的看过去,他的背影怎么突然那么沧桑了。
男人摇了摇头,在沉默中去了楼上。
她也不愿多留,将拆开的箱子封好后又关了灯,这才拉上门去了上面。
岛台前的男人嘴角咬着一颗烟,双手后撑在台面,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插了不少烟头。
察觉不对的女人朝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担忧的皱了眉,“怎么了,不舒服?”
不等他回答,陈世卿从客厅翻找着退烧贴,找到后折返回来,踮起脚尖拨开他的碎发将冰凉的东西贴了上去,“不是说不来美国,大忙人。”
他一边盯着门口处确定不会被言庄前碰见,一边极力克制住不去抱着她痛哭一场,感慨自己操蛋的出生。
在她的温度消失前吸了吸鼻子,脸一偏无所谓道,“分人,看对谁。”
陈世卿轻笑,“嘴真硬啊。”凑近他耳边,“等下感冒药需要嘴对嘴喂吗?”
“我不要这个!”他声音染上哭腔和坦荡,在外沉着稳重自信淡定的小副董也有心底所憎恨厌恶的东西。
谁的孩子都是父母相爱的结晶,大哥是,二哥和姐姐是,言庄前更是出了名的娇生惯养大少爷,偏偏就他不是,他为什么只是一个留下母亲的工具,如果是这样的,他根本不想出生!
见男人情绪低落的陈世卿身子一愣,随即翻开了他手边的相册,上面的小男孩是和他八分像,男女也不难看出是他爸妈年轻的样子。
但,最后一页小男孩百日宴照片上的名字是小天。
薛政元又不是天天,她心中了然缓缓合上相册,抽了一张台面上的湿巾,抬手擦去他鼻梁的泪,“元元是小花猫,不哭不哭,有我陪你。”
陈世卿暗自唏嘘一声,这小子的脸太俊了,落一滴泪更想让人使劲欺负他,如果出生在别处,那一定是出了名的鸭子。
“不哭不哭,抱抱你。”她俏皮的将他腰身拥入怀中,用自己身躯的温度感化他冰冷外表下悸动的心。
“我要操你,嫂子。”他的下巴沉甸甸压在她肩头,一手揽腰将她紧紧贴合在自己身上,一手顺着她裙摆往上摸,隔着内衣狠狠揉了一把肉乳,“好软,又大了。”
陈世卿脸上惊恐又慌张,比他更怕言庄前修完水管出来,如果刚好被看到,那她真的是想原地消失。
她急的泪都要出来,连忙按住男人的手腕,抬头眼泪汪汪看着他,“别,别,你想要的话等明天好不好,他明天就要回国了。”
“我今晚就要,不然就告诉他你勾引我。”他的紫唇擦着陈世卿脖颈而过,给她侧颈留下一个极浅的吻痕,“你和他睡过吗?”
她的手拽紧男人胸口的衣服,慌里慌张的压低声音解释,“我没有和他睡过。”
男人挑眉,“我可不信。”
“所以你骗了我,我今晚要做好多次,告诉你骗我的代价。”
“你怎么这样,是你问我,我明明没有!”她又羞又气,被这小子调戏的两个脸蛋红润不止,眼睛挂着几滴泪,楚楚动人的软玉。
还问自己有没有,合着有没有根本不重要,她怎么说他都有摆好的措辞等着她!
“我说你有你就有。”他不要脸的继续逗她,挑着她的下巴看清褐色瞳孔里的自己,对着她舔了舔唇,“晚上等我,嫂子留个门。”
“我……我没有……”陈世卿紧攥他衣服,丝毫没注意两人的体位姿势是那样的糟糕,面红耳赤靠近他小声说,“你晚上别来,说不定庄前还要……”
“你不会拒绝?”他面露不悦,“要是让我知道他干了你,我就杀了他。”
“那你之前还说要和他一起干我。”她不服气的辩解,果断松开手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他,“嘴怎么那么硬。”
“只有嘴硬?”他单手撩起衣摆,咔嗒一声解开了皮带,对着她阴鸷一笑,“你再调戏试试?”
陈世卿连忙提住他的裤子,笨手笨脚给他合好皮带,“别闹了,他马上就下来了。”
“阿政啊!”
听见言庄前高喊的陈世卿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松开按在他皮带上的手,一溜烟跑到了客厅沙发里。
薛政元瞧着她背影一个劲笑,不敢偷情只敢勾引他,眼见言庄前影子越来越近他才应了一声,“怎么了言哥,水管修不好?”
“修不好不要紧,别让淋湿了别人。”说这话的时候,他亲眼看着陈世卿耳廓泛起红,毛手毛脚的端了杯冰水泄火。
他迈步往台阶走去,谁知言庄前已经提着行李箱正在打电话了,他靠在墙上听了几句,新疆油田出了点事,他得赶紧直飞回去镇场子。
男人勾起了唇,有他在,油田没事就怪了呢。
言庄前面色阴沉的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朝着客厅的方向望了望,“我得赶紧回去了,水管已经修好了。帮我跟世卿说声抱歉,飞机已经在天台了。”
“行,那我也就回家了。”
言庄前留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叁步并两步去了天台登飞机。
一直没等到言庄前下来的陈世卿坐在沙发里瑟瑟发抖,偷情的代价太大了。
“想什么呢?”他突然出声,翻过沙发躺在了她腿上,“你前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