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脖子上被咬伤的伤口还没处理,刚才一直在想事情,反倒忘了这一茬。
意识到伤口后,疼痛感也随之而来,他疼得闷哼一声。
“别动。”边樊走到他身边,打开医药箱我,从里面拿出酒精棉片与镊子,细心地给他消毒。
伤口刚沾上酒精棉片的那一刻,怀源痛得嘶了一声。
“我动作尽量轻点,你先忍忍。”
怀源满腹心神都放在伤口上,根本没意识到边樊说这话时语气多么柔和。
“后背……也青了。”等边樊消完毒,涂了一点药膏后收拾医药箱的时候,怀源又拽了拽他,“你帮我看看。”
后背怎么伤了?
边樊略一回想,就知道大概是自己刚才推倒怀源时,对方撞到了,于是嗯了一声。
怀源转过身,嘟囔着:“要是回去管家见我一身伤,肯定又要唠叨了。”
“管家?他怎么知道你有一身伤?”边樊不动声色问道。
怀源毫无所觉:“我一个人总有不方便的地方,都是他帮我。”
边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怀源的下一句话随之而来:“也难为他老人家了,一大把年纪还要帮我操心。”
老人家,一大把年纪?
边樊略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这一口气。
他轻轻掀开了怀源的衣服,后背果然青了一大片,淤青非常狰狞。
“怎么样?”怀源看不到背后的情况,问道。
“有点严重,我帮你揉开淤青。”边樊说着,从医药箱里拿出红花油。
“不不不不不。”怀源疯狂拒绝,要是腿能动说不定一下子就窜走了,“揉开淤血还是不必了,疼几天就好了。”
小伤疼一点倒无所谓,他自认为也不算怕疼。
但淤青这种就很有所谓了!他曾经胳膊摔青了一块,管家帮他揉开淤血时差点疼得哭出来。
想起那种痛觉,怀源就头皮发麻,一个劲地说着不用了,还试图逃跑。
边樊力气大,轻轻松松就把他小打小闹的挣扎给摁下了,红花油往背后一倒,然后下手揉开淤青。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疼疼疼疼疼你轻点——”怀源知道挣扎了也没用,现在还被边樊单手按着动弹不得,只能一边呜呜呜一边求对方下手轻点。
边樊心道这人还挺怕疼的,下手的力道却丝毫未变。
等怀源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个环节,把衣服整理好,已经眼泪汪汪的,好像下一刻都要哭出来。
边樊有点不喜欢红花油的味道,有些嫌弃,看到这一幕倒是笑了出来:“有那么疼么?”
怀源摇摇头:“你不懂。”随即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
边樊看得好笑,难得善心了一把决定哄哄对方,于是道:“你之前的那个提议我听到了,倒是可以考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就打断了。
“怀先生,白落言回来了,我现在去接您吗?”
“是落落吗!”怀源精神一阵,说话的语气也欢快了许多,“那你快点来接我,轮椅坏了,得带个新的!”
“这……好的,我马上过来。”
接着就是嘟嘟嘟的忙音,对方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怀源美滋滋地按下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按键,扭头看向边樊:“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什么。”边樊缓缓摇了摇头,眼神晦暗不明。
他有些,羡慕顾陆言了。
第18章
边樊收拾好医药箱,站在原地没离开,也没说话,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拨弄着医药箱的提手,拿起又放下,发出哒哒的声响,声音清脆。
他犹豫了一会,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怀源自以为看透了他的心思,摆摆手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今天这事说出去……”
“不是这个。”边樊小声打断了他的话,“对不起。”
怀源一惊。
他听到了什么!主角居然也会说对不起吗!
正惊讶间,又听对方道:“我刚刚,也就是发病的时候……不太能分清楚人,还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
他越说头越低,好像极为愧疚。
“没关系的。”怀源心一软,轻轻拍了拍他。
他性格本来就很软,一般的事情不会太过介意,再加上边樊并不是故意对他发起攻击的。
而且怀源最初两年要教好收养来的三个崽子也吃了不少苦头,他们之前所处环境不好,心思一个比一个敏感倔强,虽说没受什么伤,但也废了很大力气。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他其实可以理解边樊。
想到这里,怀源叹了口气,忍不住道:“最好还是去看医生,心理毛病拖久了也不太好。”
“陈年往事了,哪有那么容易。”边樊苦笑一声,表情有些落寞,并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你之前的提议我同意了,不仅如此,我将会再让一成利润给你,就当是我弄伤你的补偿。”
“在商言商,我受的都是小伤,你也不必如此。”怀源震惊于对方居然给出如此厚重的道歉礼,要知道,主角手上的一般都是好东西,在原书里这份材料甫一问世,就遭到了全球的哄抢,甚至与政府搭上了线,可想而知,这份“道歉礼”是多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