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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峟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怎么,岑儿有心上人了吗?”
    景王爷冷汗连连,忙抓住最后的机会,“岑儿和崔家小姐青梅竹马,感情一向深厚。”
    景王疯狂地向礼部尚书崔海河使眼色,崔海河愣是装瞎,不看他。
    景王世孙妃的位置确实诱人,可景王家又比不上淮南王家世代情种,景王家出一个痴情汉子就要来一个花花公子,啧,他崔家的女儿才不要嫁过去开盲盒呢。
    最主要的是,他们崔家是坚定的保皇派,唯皇命是从,至于其他的联姻、站队……,倒也不重要了。
    祁峟好奇地开口,“崔家小姐?哪个崔家?”
    景王正欲开口,却被祁邖打断了,“皇兄我知道,是崔尚书家的孙女,不过我哥哥跟她不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是见面就掐的欢喜冤家,他俩不合适。”
    祁邖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崔家姐姐好凶好厉害,我哥哥干不过她!”
    景王面子底子都挂不住了,只悻悻笑了笑,“是吗?”
    “这儿女之间的事,我们这些长辈,也看不清了。”
    其实他和王妃本就不看好崔家女的,崔家女泼辣、凶悍,眼里没有尊卑规矩,怎么看怎么不是良配。但他们看好的赵琅家的女儿又年岁尚小,赵琅是兵部尚书,赵琅的女儿又漂亮又乖巧,软乎乎的,水晶包一样可爱,又好读书,肚子里墨水也多,若是等赵家女长大,那……
    怕是容易节外生枝。
    倒还不如崔家姑娘稳妥了。
    崔海河却无所谓,他看向景王爷,道:“我家囡囡被宠坏了,一向无法无天,若得罪了世孙,我替她赔礼道歉。”
    景王心烦地挥手,“小事情,崔大人不必挂心。”
    祁邖适时开口,“哥哥比皇兄还小,年轻人还没建功立业,就想着成亲生子,忒没出息。”
    景王爷没好气地瞥了眼自家孙女,暗道:你快闭嘴吧。
    说出口的话很严厉,“修要胡言乱语,先成家后立业,天经地义的事。”
    别用你皇兄那套歪理祸害你嫡亲哥哥!
    祁峟笑眯眯看着一群臣子的交锋,也不气馁,只道:“朕登基许久,选秀却是未曾举办过,岑儿的正妃,就在秀女中挑选吧。”
    “秀女依照宫女的身世背景筛选,诸位爱卿的好女儿、好妹妹,就不要送进宫了。”
    “随便择一良婿,过正经日子,比什么都强。”
    景王爷吐血,他嫡长孙要娶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村妇了吗?
    啊!他受不了!
    诸位大人也吐血,精心养育的女儿做不了世家的主母,要去给农夫渔民主持中馈了吗?
    啊!穷人家有什么中馈好主持的!
    女儿全都白生白养了!
    祁峟不再关注诸臣的反应,继续瞄向何玉琢,示意他继续,何玉琢很有脸色地开口,“其三:税制改革,加收进出南越港口的商税;加收官营手工作坊产出器物的奢华物税;加收丝绸、金银器、漆器、玉器、马匹、书籍等商品的商税。”
    金銮殿上不单单有蠢人废物,也有数不尽的人才,大多数臣子对税制改革是极其看好的。
    农业靠天吃饭,农人是最贫穷的阶级,单纯征收农税,指望农民养活庞大的帝国、养活人数可观的军队,那简直是最残忍的剥削,最极致的压榨。
    让商人分担农民的压力,是大有必要的。
    太|祖皇帝为了拉拢商人,免了商业的一切税收;太宗皇帝瞧不起商人,不稀罕商人手中一文两分的小钱,也忽视了对商业的征税,可着农民压榨。
    等到仁宗哀帝的时刻,商业经过几十年和平繁荣的发展,已经远超农业了。
    补征商税,合情合理。
    就是交商税的绝大多数人,可能是朝中要员,人家心里不舒服了。
    祁峟看着众臣或肉疼或欣慰的表情,心里暗自嘲讽,这才哪儿到哪儿,后面还有呢,税制改革,怎么可能会不针对朝中命官呢?
    果然何玉琢接下来念道:“身负举人以上功名者,免地税十人。”
    “其余诸亲人、奴仆,皆缴纳粮税。”
    “与农民无异。”
    诸臣皆哗然。
    什么?
    什么东西!
    官宦者也要缴税?
    太苛刻太狠毒了!
    陛下毫无怜悯仁慈之心。
    “陛下,厚待读书人是太|祖以来的规矩,陛下您不可随意更改啊!读书人是国家的根基,万不能寒了读书人的心。”
    “陛下您收取如此钱财,真是吝啬,让天下百姓不齿啊!”
    祁峟笑了笑,“习惯就好。”
    “农民交了几千年的税,你看他们,哪个不是任劳任怨地种地。”
    “他们就该缴税吗?他们只是缴习惯了。”
    “当官的就该一直免税吗?你们只是免习惯了。”
    好有道理,无力反驳。
    呵呵。
    众臣皆默,夏妍也觉得陛下过于吝啬了。
    如今帝国商税农税齐征,尤其是南越的港口税,简直暴利,一月收一次,一次抵一年的农税!
    国库如今不算差钱,倒是差粮。
    正常的皇帝手里有钱,仓里缺粮,会想着拿钱买粮;她家皇帝不正常,手里有钱,仓里缺粮,她家皇帝的第一反应是强迫官员地主交粮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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