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喝饮料的瞎起什么哄?”梁斌捡起桌上的瓜子壳丢廖羽。
廖羽灵活地偏头躲开,抬起印着可爱图案的鲜橙多:“那大不了我果汁分你一半,够意思吧。”
梁斌才拉不下脸喝饮料,讪讪道:“少他妈忽悠我,不来了。”
那头跑了一个,李翘只好去拉孟亦舟入伙,让他替梁斌的位。
“玩可以,”孟亦舟挑开李翘的手,放狠话也懒洋洋的:“不过先说好,我让你几轮?你今晚能走着回去?”
论游戏,李翘还没怵过谁,他一把将骰蛊丢在桌子上:“别狂!你他妈有种把我放倒再说!”跟着也丢了一个给沈晚欲,让他加入战局。
“可是我不会玩骰子,”灯光打在沈晚欲侧脸,显得他的神色有些天真。
孟亦舟伸长手臂,搭着沈晚欲身后的椅背,像是把他圈在怀里:“这游戏很简单的,我教你。”
这人靠的近,声线又低,莫名的招得人耳朵痒。沈晚欲拽了下耳垂,乖乖答应:“好啊。”
新局开场,李翘出师不利,第一盘就输了。他唰起站起来,指着对面那三人:“不算不算,你们作弊!”
“谁作弊了?”廖羽理直气壮地说,“输了不认账啊?”
李翘气得跺脚:“你们三个沆瀣一气,专门盯着我开,不带这么坑人的。”
到现在沈晚欲都没太搞明白游戏规则,每次都看孟亦舟的眼神行事,他要是挑眉就代表开,眨眼就继续喊,两人配合默契,轻轻松松就赢了两局。
“干嘛?”孟亦舟挑眉笑道,“玩不起啊?”
不行和玩不起绝对是男性同胞们不可触碰的底线。果然,李翘怒极反笑:“放屁,喝就喝,谁怕谁啊。”
他抬起一瓶啤酒,咬开瓶盖,哐哐灌下去,看得梁斌直皱眉:“你少喝点。”
李翘甩开梁斌劝阻的手,喝完了一抹嘴巴,把空酒瓶丢去地上:“再来!今晚儿不一个个把你们喝趴下了!老子就不姓李!”
七分钟后,李翘吹了四瓶半的雪花,哼哧哼哧地扶着椅背缓气。
梁斌实在看不下去,他抬手去抢酒瓶:“差不多得了,再喝今晚真得扛你回去。”
“滚,我只是状态不好,休息一会儿肯定能赢,”李翘暴躁地把剩下那点闷干净,将骰蛊砸在桌上,“继续!”
孟亦舟不看自己的,张嘴就喊:“4个6。”
“跟,”李翘打着酒嗝,“师弟,到你了。”
李翘这会儿调了位置,把沈晚欲视线挡了个死,怎么着都看不见对面的军师。
“说话啊,不说我可开你了。”
沈晚欲再看一眼也看不见,哑然道:“7个5。”
孟亦舟还没来得及阻止,李翘已经掀了他的盖。
赢了。
李翘激动得把骰子往桌上一摔,撸高衣袖:“刚刚谁他妈说我衰神附体的,立马滚出来道歉!”
廖羽直接腰身,往这边瞥了一眼,衰神附体那人摇了一手豹子,她嘟起嘴巴哼哼:“你就赢一局,至于么?”
“至于,怎么不至于,”李翘高兴坏了,狗腿子似的去抬酒,“来来来,师弟,我亲自给你满上。”
瓶口挨过来,被孟亦舟伸手挡了。
李翘一愣,甩了他胳膊上一巴掌:“几个意思啊你?”
孟亦舟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压着沈晚欲的杯口:“他喝不了。”
李翘气得翻白眼:“怎么就喝不了?合着你们欺负我的时候我就能喝?”
“他的酒我喝,”孟亦舟把酒杯倒扣在桌上,自己的往前一推,“倒。”
话要是这么说……李翘可来就劲了,他尾音上扬地哟了声:“你俩什么关系?你替人挡酒?”
这声叫得其他桌上的人都看过来,孟亦舟不回答,抬过清酒,斟满一杯,仰头一口闷到底。
“爽快!干脆!”李翘竖起大拇指,又说,“但是这杯不作数啊。”
“……”孟亦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李翘憋着坏:“规矩是谁输谁喝,不过呢,你要是坚持到底也行,再喝一杯,咱这局就算揭过了。”
孟亦舟面不改色,示意他满上。
“我自己喝,”沈晚欲也不是一滴都不能沾,清酒跟伏特加比起来度数低多了。
他抬手去抢杯子,却晚了孟亦舟一步。
这下可把气氛搞起来了,李翘扯着嗓子起哄,又拍手又跺脚的,叫声差点把烧烤店的房顶掀翻了。
万般喧嚣中,沈晚欲抬起头。
无论何时何地,孟亦舟都表现得不太费力气,态度散漫,眉梢带笑,每一帧在沈晚欲眼里,都像上好的电影画面,他看着,心跳不知不觉在加快。
最后撤退,是夜间十二点。
桌上人几乎都醉倒了,沈晚欲是唯一清醒的那个,他起身去付账,老板给熟客打了对折,一共三百块。
回程的路上,沈晚欲捏着干瘪的钱包,望着后视镜里一排排倒退的建筑发愁。这次出门他只带了两千,这学期的奖学金存在另一张银行卡上,卡在家里,原本以为能撑久一点,但濠江的物价比利海高出一倍,心里盘算着抽点时间出去找兼职,赚点外快。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沈晚欲把人扶到大厅,转头说:“师姐,你俩楼上吧,他们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