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欲,睁开眼睛啊,你明明想的,”孟亦舟抬手捧住沈晚欲的脸颊,他还闭着双眼,孟亦舟便去吻他簌簌轻颤的睫毛。
沈晚欲浑身都在打颤,强忍着噬骨的冲动,生怕自己一伸手,就拽着他的脚踝一同坠落那条汹涌的暗流。
孟亦舟断断续续地吻着他,吻他紧蹙的眉心,高挺的鼻梁,青涩又迷乱。
沈晚欲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挣扎,再次睁眼,也像是醉了,他着迷地看着他,“你答应我一件事,明早起来把这些都忘——”
话没说完,孟亦舟扑了上来。
沈晚欲被狠狠一砸,在后脑勺落地之前,孟亦舟抬起双臂抱住了他。
两人互相抱拥着,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滚了一圈。
沈晚欲头晕目眩,停下来时只感觉一只手掌压住他的发心,将他往下拽。
那是孟亦舟的嘴唇,温热的,柔软的,烫得像一把火焰。
一开始只是互相贴着,摩挲辗转。
不多时,孟亦舟变了节奏,呼吸也重了,一寸一寸攻略着属于他的领地。
短短几瞬,沈晚欲几乎忘记闭眼,心跳的太厉害了,只感觉眼前徇烂闪过,无边无际窒息般的欢快涌来,像潮水,要淹没他。
孟亦舟是这样凶狠蛮横,张口就变成小狼,连同他的呼吸、热意、颤粟都要一并拿去。
交换心跳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沈晚欲觉得自己堕入了海洋深处,快要晕过去了,也许是因为缺氧,也许是吻着他的少年,他找不到救生的浮木,只能死死攥住孟亦舟的后背,扯皱了他的衣服。
吻了很久很久,孟亦舟才稍微停下,他勾着沈晚欲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你是……我的。”
--------------------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来自《梁山伯与祝英台》
第25章 震耳欲聋
长夜漫漫,孟亦舟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被掉进一座火炉,四周燃烧起熊熊烈火,从脚底板开始,火焰席卷了他的裤腿,衣摆,最后吞噬了他整个人。
蓦然醒来,满身热汗。
转过头,眼前映入一张熟睡的面容。
沈晚欲闭着眼睛,鸦羽般的睫毛随着起伏的呼吸扑闪,在他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趴坐在地板上,身上随便盖了件外套,右手被自己攥着,大概抓了一晚上,腕骨都是红的。
孟亦舟心尖酸软,凑过去,抬手轻轻地碰了碰沈晚欲的睫毛:“怎么睡地上啊?”
眼皮微微发痒,沈晚欲皱了皱鼻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吓得他一激灵,猛地坐起身。
“唔......”
“扯着了哪了么?”见沈晚欲脸庞皱成一团,他掀开被子,手一伸就盖住他的后颈。
“可能是压着了。”
“照你这姿势趴一晚上,不落枕就怪了。”嘴上不心疼,手上的力度倒是轻轻柔柔的。
沈晚欲左右活动了下脖子,幸好没抽筋。他拍拍孟亦舟的手:“可以了,好多了。”
孟亦舟往后挪出一半床位,说:“坐。”
沈晚欲没动,低下头,盯着那条满是不明泥点的裤子。
沈晚欲还没来得及说不,下一秒就一股大力惯倒在柔软的床上,一具高大的身影覆上来,膝盖上顶压制住他的腿,强硬地不让他动。
“躺好了,”一片光晕中,只能看到孟亦舟隐约的轮廓,“这么讲究干嘛,随便凑合一晚能怎么地?”
昨晚接吻只接了一次,孟亦舟后来昏过去了,沈晚欲把人弄回房,又打来热水,帮他脱衣擦身,一直折腾到半夜三点。看着那雪白干净的床,趴在枕头上不着一缕的人,他自问不是柳下惠,也没有自控力和喜欢的人睡一张床还守君子之道,思来想去,只好趴在床边对付了一晚。
沈晚欲抬起眸子,觑着他:“你昨天一直撒酒疯。”
妈的,这小表情。
孟亦舟唇线紧抿,绷着笑意:“折腾你了?”
沈晚欲嗯了声,眼珠子一转,试探地问:“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么?”
孟亦舟眯着眼睛回想,沈晚欲小心地偷瞄他,不肯放过那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我好像喝多了,吐过,”孟亦舟说,“其他的暂时没想起来。”
高高吊着的那颗心忽地掉了,失望中又夹杂着一丝隐隐的庆幸。
这种语气,这种神态,应该是从头到尾都忘了。
不知道沈晚欲做了小偷,不知道他不堪言、不可说的心事,也不知道他们唇齿相依。
也是,曾经有过那么近的瞬间已经很幸运了,不必贪求太多。
孟亦舟对沈晚欲沉默的寓意毫无察觉,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只感觉浑身滑溜溜的。
他掀起被子,往底下瞧:“手脚够利落啊,给我扒这么干净。”
沈晚欲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你吐得到处都是,不脱让你穿着睡?”
“那至少给我留条裤衩吧。”
“没找到干净的在哪儿。”
“左边第三个柜子,”孟亦舟朝那边抬了抬下巴,“专门放裤子和领带。”
沈晚欲没表情,哦了声。
“帮个忙,”孟亦舟用手指戳了下那袒露在外的后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