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轲!我是想认真,和你好好谈谈的……”沈言闭了闭眼睛,“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想怎么样,我,我不想这样……”
“我不想这样下去了……一直猜你想要的,猜你要做的……我没办法一直这样下去……”
“……李重轲,我没有你那么好的‘演技’……我做不到,明明私下连话都已经不会说的人,在镜头前却要表演‘接吻’给别人看,我做不到……”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我怎么做,你能不能明确地告诉我……哪怕你是要说只是要我们在镜头前好好卖腐,那至少镜头下,我们普通队友的关系总还是要做到吧?”
“你不能既要又要,李重轲……我,我tm,是个人啊!我身上没有开关,我不能在镜头前一个样,在镜头关闭之后又马上切换成另一个极端,我真的做不到李重轲……”沈言扶住额头,感觉自己已经有一些哽咽了。
终于说出这些话,沈言反而感到轻松了一些。
他不是机器,可以一键就开关。这段时间冰与火之间两个极端的撕扯,已经足够让他精疲力竭,终于在李重轲故意而为的接吻发生后,到达了极限。
或许李重轲真的是那个可以把自己的情感都像软件一样肆意开关的人,但沈言自忖自己并不能够做到,无论是他的第一世还是第二世。
就算不能有爱,那至少要有情吧,才能为这一切的或亲近或疏远,找到能够支撑起的支点,不至于将人拉扯直到崩断。
“……我想你怎么做,呵,”李重轲嗤笑出声,“沈言,这句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的吗?”
“沈言,是你,到底想怎么做,是你,怎么样才会满意?”
李重轲站起身,他的五官尖刻,在板着脸尤其是露出这种冷酷的神情的时候,就连沈言都不自觉会感到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一步一步地缓缓靠近,沈言本就行走不便,没躲几步就无处可退了,被他堵在了角落里。
“……沈言,是我想问你才对,是你有把我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到底是谁在折磨谁?是谁既要又要?”
沈言怔住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为什么会觉得李重轲冰寒的表情下,竟然透露着的是,痛苦?
他一时陷入了迷茫,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李重轲在演戏。
但这里又没有镜头……他略带惊惶地四处张望了下,他,怎么,他是要演给谁看?
……还是,这是李重轲的真实的,感受?
他……在痛苦着吗?为什么?
他,不才是施加下这一切的人吗?他为什么会,痛苦?
而且,他的痛苦,还像是我加诸于他的,一般?
“呵,”李重轲低下头,重重地喘息了一声,“……沈言,你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自欺欺人?”
“沈言,造成现在这一切的,是你才对。”
“你不能要求我既要与你亲近,又要在我们之间划开明确的界限。”
“我也不是机器人,没有收放自如的开关。”
“我能做到的也不过就只有如果不能更进一步,那就彻底不要靠近。”
“而我如果真的要在你身边很近的地方,那我就会无法克制自己想要更多。又或者,我就只能完全不靠近你,这样我才有控制住自己的可能。”
“要真的想清楚自己真的想要的是什么的人,是你才对。”李重轲冷笑一声,“沈言,你没有摇摆不定的选项,要么让我彻底靠近你,要么就根本不要靠近,你一定要站在中间,就只会让我们两个都痛苦。”
“选择从来就不在我手里。”
“……我不明白,李重轲,”沈言迷茫着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就自己想清楚。沈言,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想承认,而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沈言不知道为什么这场对话会发展到这种境地,他痛苦地摇摇头,声音里愈发带上了哽咽之声,“李重轲,我们就这样,就这样……”
“你别再躲了!”李重轲突然大声,他一拳捶在一边的墙壁上,发出闷闷的一声,“你别再躲了,就当我求你也好,沈言,你别再逃避了。”
他粗喘着,闭了闭眼睛,似是许久才调节好情绪,“沈言,我明明,上一次就告诉过你了,你到现在,还是要说你不知道吗?”
“……你要是真不知道,你今天根本不会来找我。”
“那我就再问你一次,沈言,‘你到底为什么会在乎,在乎我去见谁,去做什么事’,你还是没想没明白吗?”
“呵,”李重轲颓然地向后退了两步,重新让出了空间,“你不是不知道,你一直知道的。就算之前你不知道……你现在,或者以后,也总会想明白的。”
“……在你想明白,或是承认之前,沈言,不要再来找我了。”
“x的……”他似是极颓废地又后退了一步,用手将头发向后狠扒了一把,近乎无声地骂了一句,“我可真是欠了你的,要被你这么折磨。”
他小声地念叨了一句。
“下一次,我希望你是想好了你的答案再来找我。”他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尽管那个离开的背影,实在是不如往常一样潇洒,却似是受了重创一般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