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上杉看完并针对性回复完消息,时间已经指向了七点,往常这个时候青学网球部的人都差不多到了,再过十分钟就开始基础训练了。没有晨练的早晨她通常会选择7点半出门,考虑到还要整理桌子和储藏柜,上杉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还是再提前十分钟好了。
她又让手机充了会电,将几本笔记本塞进手提背包里,又换上青学的制服,拿起放在客厅沙发的耳机便准备出门。
上杉刚推开庭院门就看见穿着日式正统学生制服的手塚正背着网球包抵靠在围墙上。手塚是很清隽俊秀的长相,低着头垂下凌厉漂亮的丹凤眼思考的样子显得很是冷淡。他晨练完总是会冲澡,茶褐色的头发很柔顺,发尾还带着点潮意,暖意的天光披撒在他身上时,冲淡了生人勿急的距离感。
“你下次按门铃催下我。”上杉看着手塚借力墙面站直,将手里的便当盒递给她,“这什么?”
“鸡蛋三明治。”
上杉一般会去便利店提前买饭团或是三明治当作第二天的早餐,又或者大课间去学校的福利社买炒面面包填下饥肠辘辘的肚子。她收下便当时还很惊讶,手塚家喜爱传统和式早餐,做一回西式早餐很是难得,“哇,感谢感谢。”
两人拐过街角,临街的那户人家一直空着,只有庭院内种植的染井吉野樱年复一年的盛开着,花期不过7日。一拐进主干道,人行道上穿着各色校服的少年少女便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穿插行走着,有冒失的少年骑着单车穿过,掠起一阵清风,卷动着地上的花瓣再次打旋起舞。
“我看到群里的通知了,你们下午要去外校进行友谊赛?”
“嗯,春假后的惯例比赛。”
“那我接收下今年新生的入部申请吧。”新生的入学典礼在正式开学的前一天,昨天网球部应该有不少人在广场准备物料宣传招揽。“听说前几天柿木坂网球花园的青少年网球比赛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
“嗯?”
“有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打败了16岁组的夺冠热门选手。”上杉顿了顿,“虽说参加这种比赛的选手实力普遍不如jr青少年赛,但是小学生…那不是你的翻版吗?”
手塚沉默不语。他六年级暑假尽管报名了jr.大赛,但因为迟到被取消了资格,最后还是在比赛结束和冠亚军都打了一场,结果还算让他满意。
上杉忍不住腹诽,自去年十月开始,手塚这家伙话真是越来越少了,也不怎么笑,总是一副poker face的模样,就是因为这样今年2月收到的巧克力才没有不二多啊。
“龙崎教练昨天也提了几句,不过你怎么知道?”听说那个会外旋发球的人正是青春学园的新生。
“有朋友路过,听到了似乎是当事人的聊天,她当趣事说给我听了。”
19路的公交车的终点是青春台,两人站在公交站旁没两分钟就等来了公车,远远的就看见了车内大部分都是穿着制服的学生,很是拥挤。上杉叹了口气,网球部有晨练时,六点半的公车里净是空座,能悠闲地坐着到学校。
“大部分人会在之后三站下去,到时候就不会太挤。”手塚站在她旁边,伸手招停19路车。
由于有几个人下了车,人流顺着空隙补足,有几个个子娇小的女生感觉到拥挤感乍然散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没等她们重新握好吊环扶手,公车便加速往前开去,由于惯性,几人倾斜着后仰,好在上杉右手早已握住固定的横杆扶手,能腾出一只手来撑住在她面前失去平衡的女生,“没事吧?”
“嗯嗯,非常感谢,托了您的福。”
如果不是空间有限,上杉毫不怀疑,面前的女生会给她鞠躬表示感谢,差不多三年了,她还是没怎么习惯日本人过分注重礼仪这一点,“不必在意,举手之劳。”
街道旁种了许多樱花树、梨树和杏树,樱花开的正烂漫,杏花也缀满枝头,再过两天,目黑川的樱落会是盛景吧。
四月初的东京,春色无边。
19路车里只剩下穿着青学制服的学生,久闻两座冰山之名的人们时不时的偷觑两眼坐在后面的两人,上杉伊鹤正靠在椅背上歪着头打盹,划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尽管如此那显露的精致眉眼仍是叫他们惊艳,外侧的手塚国光坐得很直,目光注视着窗外不停后退的景色。
青春台的车站距离青春学园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路,门一开,人们便开始有序下车了,下车刷卡的滴滴声频繁响起,车内广播循环着“终点站青春台已经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带好随身物品,请勿遗漏。”的语音。
上杉按了按太阳穴,试图清醒过来,“好快…”这会儿正是她在伦敦要入睡的时间。
坐在外侧的手塚已经背上网球包等她,“走吧。”
上杉拎起背包和便当,两人三两步就下了车。车厢里一空,19路车的前后门立马关闭,只留下淡淡的尾气飘散在空气中。
还没走几步路,上杉和手塚便遇上了结伴来的菊丸英二、不二周助和河村隆,不二笑得如和睦的春风,“伊鹤,好久不见。”
“大家,好久不见。”按照日本的回复说完话,她又在心里嘟囔了一句,也就一周没见吧,也不算久。
大石秀一郎和桃城武从转角处走出来,而乾贞治和海堂薰正从电车站的出口出来,远远的看见聚集在一起的网球部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