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刻意地、去说那句口是心非的——
“不想。”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季司早没想明白。
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将那句“你当时......倒在谁怀里了?”问出了口。
问得路北辰反应了半天,从当晚的记忆中抽丝剥茧,终于想起来季司早问得哪件事的时候。
埋着头低声笑了半天。
“早早为什么想知道哪个人是谁啊?”
“是要去把人暗杀掉吗?”
路北辰克制不住地笑意一直挂在脸上,那嘴角勾得、比连发的ak都难压。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连季司早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那一丝丝带着些酸的醋意。
和只对于他的、仅仅只有他的,那份奇怪的、专属于情侣之间的、独一无二的占有欲。
他在介意。
路北辰控制不住地想。
他的早早、居然在介意他!
路北辰快高兴地疯了。
他就知道!早早一定特别喜欢他!这才会问出口的!!
路北辰那副看不见的孔雀尾巴、都快开到季司早脸上了。
笑得季司早耳根发热,笑得人心烦意乱,烦闷得不行。
“不说算了!”
“说、我说,”路北辰见又将人惹得彻底炸了毛,连忙抱着人哄了半天,“我没有倒在任何人怀里,老祁说的是大峥,不是我。”
真的?
季司早挑眉看了人一眼,仿佛要再次确认答案一般,想到路北辰似乎确实是从来没有偏过他,又开口问:“那你倒在哪里了?”
“......没倒在哪里,”路北辰默默开口,“我是自己去的医院,没有别人、也没喊救护车、也......不能倒下。”
?季司早一时没理解,“你当时......你们战队......你自己......”
顿了顿,仿佛突然反应来了一些,半晌给人卡的只剩下了一句:“啊?”
路北辰揉了揉季司早的头,低笑声又起,“没什么,都过去了。”
他似乎在季司早眼里看到了心疼。
就这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在此刻。
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和人眼里这份心疼比起来。
什么都是值得的。
季司早盯着路北辰缠绕着层层绷带的手看了半天,脑子里似乎都已经开始上演当时他所没有见到过的一切。
路北辰一个人,是如何走向医院、走向手术台,又是怎么一步一步重返的舞台,像一片默剧一样,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
他开始一点一点拼凑起他不曾所伴的那份过去。
然后伸出手、去握了握路北辰缠着绷带的右手。
指尖从掌心上粗糙的绷带滑过、一路向上、穿过手指的缝隙,轻轻扣了上去。
“疼吗。”季司早问。
“还好。”路北辰答。
“那便是......很疼了吧。”季司早垂眸,看着那一双相叠在一起的右手,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坚定了些。
那双闪动着碎光的眸子里倒映出路北辰的模样。
随着长睫的颤抖,露出着能直接照耀进人心底的亮光。
“哪个战队干的?”
路北辰还没反应过来。
“灭了他们!”
“......”路北辰喉头一滚,彻底失笑道:“pmg。”
季司早:......?
随着人再度被大力的拥抱所包裹,路北辰身上特有的香味钻入鼻腔,整个人也跌入进那个极其温暖的怀抱中去时。
季司早再度听到路北辰带着低笑声的嗓音,和快要压抑不住地情愫,几乎是贴在他的耳侧响起。
“不劳moon神亲征,”
路北辰说:“灭过了,全员换血,一个不留。”
季司早似乎这才彻底满意,埋在人脖颈处轻轻笑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
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圣父转世呢。
没想到你这不是也会有仇必报绝不心慈手软嘛。
气儿顺了,人也柔软了不少。
也不知怎的、路北辰闹了人半天。
竟然真的得到人准许、今晚可以在人房间里过夜这件事。
乐得路北辰差点儿得意忘形、忘了自己右手还带着固定用的支架。
只恨不得环着人的腰将人高高举起、原地转个几圈才能抒发他心底里的快乐。
留宿!留宿!
路北辰压着人蹭了半天,直到差点儿被人从房间里撵出来这才老实下来,乖巧地平躺在一侧,直等到人钻进被窝,再黏黏糊糊地凑过去,非把人往自己怀里揽。
说是留宿。
季司早倒是‘宿’了。
路北辰却只剩下了‘留’一个字。
昏暗的房间里、视线之内、所有的一切都看不太真切。
极淡的冷月从窗外洒了进来,落在眼前人那副沉静的睡颜之上。
勾勒出人精致的轮廓,将人原本就堪称完美的五官衬得愈发明艳动人,美的不可方物的。
睡是睡不了一点儿了。
路北辰想。
如今软香在怀、听着人平稳的呼吸声,看着眼前人对他毫不设防、明明纯净乖巧、却仿佛总是带着极度诱惑的那张脸。
情不自控地心脏狂跳。